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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来,皓月当空,凝香楼东厢的一间宽大雅舍里,空气中还余留着方才男女间激烈交合之后残余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房间里红烛掩映之下,温菁和丁朋看着倒在床头动弹不得的马六爷,温菁说道:“既然如此,你来到洛州之后,又将木盒交给了什么人?”
马六爷嘿嘿一笑道:“说起这个人,在来到洛州府之前,老子可是绝没有想到的!
这个人就是……”
窗外突然“嗤嗤嗤”
几声轻响,丁朋一惊,和温菁二人左右同时闪开,只听“夺夺”
两声,两支黑幽幽的长针打在大床之上,两人再回头,马六爷咽喉当中插着一根长针,立时已经断气身亡。
丁朋长啸一声,一手撩起床边马六爷的长袍裹在身上,只听身后温菁喊道:
“朋儿,小心一些!”
温菁话音未落,他人影一闪已经夺门而出,只见一个黑影沿着廊下,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水榭回廊的后院方向遁去。
那黑影速度虽快,但两人相隔的距离极短,只是瞬间,丁朋已经飞掠到那黑衣人的身后,丁朋低声笑道:“老兄哪里来?进去赏光喝杯酒罢!”
说话间他化指为剑,速度如电光一般“咯”
的一声刺入了黑衣人背上脊椎中的“天枢穴”
。
丁朋在江湖上外号“白衣灵剑”
,但他武学所修其实并非普通的长剑兵刃,而是他指尖所化出的锋利剑芒能杀人御敌于无形之中,认穴打穴对他而言更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一剑认准了对方脊椎穴道中的神经脉络而刺,便是意在既能让对手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又不致死命而能留下活口。
这一招得手,丁朋算定对方必然软瘫倒地,但自己指尖直透入对方身体之中,突然感觉相触间对方肌肉骨骼冰凉,竟完全不似活人一般。
丁朋一惊,此时黑衣人已猛地回过了头来,只见他面容凶恶丑陋,肌肉几乎扭曲变形,但双目之中竟然如妖魅般的血红,丁朋微微一震,黑衣人突然光芒暴扬,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雪亮的长刀向丁朋迎头直劈而下,只听“哧”
的一声,丁朋大骇之下饶是如电光火石般立即往后闪开,但猝不及防间还是被黑衣人刀锋所及,透过长袍在白皙的胸前拉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黑衣人一招得手,更不答话,忽然将手中长刀扬手向丁朋掷去,丁朋侧身闪过,长刀“夺”
的一声钉在身后廊柱之上不停摇晃。
丁朋回头间,只见黑衣人手中已多了一把如同连弩一样的机括,丁朋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当下想也不想,向旁边的一间雅舍门里纵身一跃,只听得“夺夺夺夺”
声不绝于耳,几十支黑幽幽的长针都射到了适才丁朋所跃入的雅舍阁门之上。
丁朋只听得声音稍歇,便纵身闪出,廊下已然不见了黑衣人的踪影。
丁朋思虑对方定然尚未逃远,当下沿着水榭长廊急追而去。
待得再拐了一个弯,已到了凝香楼后院的花园,丁朋放眼望去,只见院内四周假山庭阁,林荫深处隐隐传来淙淙流水与鸟啼之声,再往四处看去,红墙绿瓦之外则是凝香楼其它楼舍间层层的庭楼檐角,顶上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挂,月光如水银泄地般洒向庭园,却哪里还有方才那位黑衣人的影子?
丁朋此时心下懊恼不已,正在犹豫不决之时,突然听到西侧房顶之上忽然传来“砰砰”
几声沉闷至极的声响,接着“砰”
的一声,从房檐之上重重摔下一个人来落在地上,丁朋定睛一看,却正是刚才那个古怪的黑衣人。
“丁朋,你这没用的王八奴才!
这也能让这龟儿子逃了?温美人儿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随着一个粗壮的男子声音,一个身影如大鹏般地从屋顶上掠到了庭院当中。
这是一个穿着灰袍的高大光头汉子,在他那张布满横肉与浓密篦须,恍如凶神般的凶悍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被月光映照得格外分明,他微带冷笑的嘴角望向丁朋,眼神里却还夹杂着嘲讽与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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