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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南面?那儿只有一座灵烟寺,他去那儿做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她坐上牛车便朝灵烟寺赶去,才下牛车,便在寺门口的洒扫僧侣中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缁灰色僧衣,手挂佛珠,头顶无发,样样都让她陌生,唯有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郁春岚僵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急步冲上石阶,怒气冲冲地喊他。
姚文卿身形一僵,淡然地抬眼看向来人,面无波澜地朝她行了个合掌礼。
“施主。”
“呵!”
郁春岚气笑了,插着腰冷冷地上下打量他。
“你可真行啊,一声不吭地出家做和尚来了?”
姚文卿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但却没有接话,只默默地立着,像一个木头人一般任她奚落。
看着眼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郁春岚彻底没了脾气,也懒得在再同他多废口舌,径直问道:“为什么出家?”
姚文卿幽深的目光静静地盯着地上的枯叶,轻声道:“我已无亲无友,红尘之中再无牵挂,只愿以此残生常伴青灯古佛,为祖父和姚氏一族诵经超度。”
郁春岚静默一瞬,冷冷笑了声:“仅仅如此么?只怕还有其他缘故罢?”
这时,姚文卿不说话了,又再次挥动草帚扫去枯叶。
见状,郁春岚更坚信了心中的猜想。
她似笑非笑地睨着那自欺欺人的人,一针见血地幽幽道:“姚文卿,你是我见过最没种的男人。”
扫地的簌簌声滞了短短一瞬,复又若无其事地响起。
郁春岚再也懒得去瞧他的脸色,大步下了石阶,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灵烟寺前的缁色身影停了扫地的动作,静立在门前许久。
一声厚重悠远的钟声响起,他仰头瞧了会儿那肃穆明净的琉璃牌匾,毅然抬步进了寺——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计云舒的腿伤已然大好了,跳跑皆无大碍。
宋奕的伤势重些,还需戒劳安养一段日子。
一同养伤期间,宋奕没少厚着脸皮缠计云舒帮他换药,以往计云舒倒还多少依着些他,只是今日她再没心思管他了。
赵音仪托人送进来一封信,信上说鹤声书堂的一应用度日渐紧缩,不但笔墨纸砚不够用,就连他们授学先生的束脩都越发少了。
赵音仪倒还好,因着与计云舒的交情在,自己又喜欢授学育人,本就不是奔着束脩去的。
可宋奕派来的费大儒不一样,虽说有宋奕在上头压着,可他若真因束脩的事惫懒敷衍做样子,谁又能知道呢?
到最后,受此事拖累的还不是书堂那些求知若渴的女学生们?
计云舒瞧了信,深觉此事有些不对劲。
当初买地建府那会儿宋奕可是足足拨六千两银子,买地建院共花两千两,余下的四千两仅过了一年光景便一个子儿不剩,要说这里头没猫腻,打死她她也不信。
然而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把窟窿给填上。
“琳琅,我首饰匣子里还有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你出宫去一堂女子学堂,给皇后娘娘送去。”
听见她这话,榻上养伤的宋奕俊眉一挑,问道:“书堂没银子了?”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计云舒还得找他问个明白呢。
她深吁口郁气,将信递到他手里,站在榻前来回踱步,若有所思。
“去年女子学堂开建,陛下拨了六千两银子出去,我记着陛下当时同我说买地建院只花了两千两,而给皇后娘娘和的费大儒的束脩是每月五十两,一年的光景,这余下的三千多两银子哪儿去了?”
说罢,她静立在榻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宋奕。
宋奕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笑弯了唇,反问道:“云儿的意思,这三千多两银子是朕给贪了?”
“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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