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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真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句,都带着点不拘于世的冒犯,些许是因为在叛出家族后,在关乎礼貌交流的戒律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监督过她,没有任何一只手管教过她,这个人的灵魂是自由自在地形成的,就像旷野里的一棵树。
禅院真希,是荒芜的,冒犯的,自由的树。
禅院真依,是被束缚的,理智的,自作多情的小树枝。
真依陷入了奇异的缄默,现实不停息的洪流逐渐将她裹挟向被怜悯与被遗忘的无人之境,开头交流的不顺畅令人气恼,她硬着头皮,带着自作多情的执拗偏执和口不由心,仿佛间吐出了不少火药味十足的回应。
“嘶…”
一定是名为真人的咒物,在赋予力量之时,遗留下的感染神智的手段。
总之,在被姐姐拒绝后气血上涌的时刻,口不由心的妹妹,似乎又在故作凶狠的说了些看似很了不得的话呢。
真希的回应自然是相对应的狂妄,粗鲁的冒犯,不带温情的宣战。
“虎杖这种可爱的后辈,是需要被好好疼爱的哦,想要伤害新生的话,尽管试试!”
“…”
作为妹妹的,渴望倾诉的心灵在抽搐,禅院真依开始用双手抓扯腹部并抑制住绝不应该出现的疼痛与羞辱交织的泪水啜泣沉寂,愤怒,虚无,近乎后现代存在主义的痛苦。
理智,英气的妹妹轻微地耸了耸肩,沉默不语,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不存在的花园。
她觉得,似乎是,自己满怀对太阳的憧憬在清晨醒来,看到的天空却是灰暗而又冷漠的。
小时候是这样,叛出家门时也是这样,在这个久别重逢的时刻,你还是这副讨厌的嘴脸。
像你这种人,浑浑噩噩的社会中表演了十年,二十年,明明老奸巨猾,圆与世故,但在面对最亲近者时,依然没有遵循友好交流的手段。
“你这种人啊,总是喜欢把最人渣,暴躁,不负责的一面留给亲近者。”
禅院真依痛苦的蜷缩,巴不得蜷缩成一个仅代表社会数据的个体符号,她趴在交流会场地巨木腐朽墓碑般的宽大枝干上回应道,而后将右臂弯起放在脸下当作掩盖和抹除泪水的枕头,在麻烦时光找上门的午后,在那一具具炎热到冒着干烟的苍翠古木里,在一汪汪即将到来的红色的杀戮之日的预兆的血泊中,禅院真依明白自己的一切痛苦都是渺小不堪的,不能与人交流的,不被理解的,无耻软弱不能被咒术家族乃至常人所安慰的东西,她心里秋日黄叶飘落的声响开始恒久地流传,她被痛苦声声催了眠,良心很快睡着了,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孤独。
真情实意的,卑鄙自私的,喃喃的。
“姐姐,你不是自大,你只是粗鲁,不知道照顾他者的感受,你本不必被苛责,应该被指责的是软弱卑鄙,屈服于咒物肉棒的人。”
切斯底里的,故作凶狠的,高声的。
“禅院真希!
和叫上其他人围殴相比,更痛快的,还是一个把你彻底打爆!
!
!”
“你这头!
自私!
傲慢!
粗鲁!
野蛮的!
母猪!”
短暂的沉默。
轻笑打破了沉默。
“迟钝的真依啊,软弱的真依,执拗的真依。”
“假扮成大怪兽的真依…你想用这种自毁的孩子气来得到长辈哭笑不得的,‘真可爱’,的夸赞吗?”
禅院真希深知,自家妹妹的心灵具有一种奇怪的倾向,那就是使她不断增长自我腐蚀的不安。
她不安现状,一心想要改变什么,又畏惧日后时光的惊雷。
禅院真希屹立不动,静若处子,枪柄插苍天,枪尖垂地面。
冒犯的,勇敢的,肆意张狂的:
“真依,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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