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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品,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然后愣了愣:“少傅?”
梅砚此次进宫,原本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给宋澜听,却没想到赶上这样的事情,这等情况下,有些话显然不适合开口。
于是他定了定神,依旧端着那副从容淡泊,点了点头:“徐皇后这是怎么了?”
宋澜显然有些心事重重,竟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内寝的方向,里面的太医还嘀嘀咕咕地在商量什么。
宋澜喃喃道:“要死了。”
?
梅砚更不解,不等再问,段惊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了起来。
“徐皇后是失心疯了,这本不要命,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天早晨趁人不备撞了柱子。”
梅砚看着地上尚未收拾干净的血迹,凝眸不语。
徐清纵疯了?然后自戕了?
“还救得过来么?”
段惊觉摊了摊手,“景怀诶,我虽有些医术,可不是大罗神仙,不敢和阎王抢人呐。”
“那这些太医?”
宋澜起身,脸色很难看,缓缓道:“自然是在吊着她的命,朕还有话想问问她。”
一团雾水间,有个太医弓着身子退出来:“陛下,人醒过来了,但撑不了太久,您须得抓紧时间……”
“嗯,都退下。”
大约太久没有见过帝王这般阴沉的面色,几个太医和宫人都吓得不轻,二话不说就退了出去。
梅砚没走,他看着宋澜一脸忧郁,实在有些不放心,便与段惊觉一同留下了。
宋澜没说什么,自顾自进了内室,里头的药味有些刺鼻,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徐清纵。
当年绝代千秋的女人如今已经衰颓的不成样子,头发稀疏且乱,再也戴不上曾经的珠玉鸾钗,额头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遮住了小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上眼睛半阖,眼角还存着几滴浊泪。
真是狼狈啊。
宋澜沉默着看了一会儿,竟忽然一笑,张口问:“疯了半年,如今还疯么?”
嬿擅挺
徐清纵那双眼睛便费力地抬起来,看向宋澜,她骂:“逆子,逆子!”
“住口!”
宋澜顿时怒了,脸上的笑意迅速退下去,“谁是你的子,你又是谁的母,你也配称朕的母?”
徐清纵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口中喋喋不休地骂着:“我不是你的母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骂够了么?”
宋澜无所谓般,搬了一把椅子到床边坐下,看了她一会儿,才又说:“你养了朕多少年?母后,恕朕不记得了,朕只记得你与徐玉璋狼狈为奸,要推举宋南曛做太子,不惜在朕的饭菜里下毒,或是在朕的马匹上动手脚,又或是……哦,攀诬朕构陷朕,让父皇厌弃朕。
母后,朕只记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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