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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颜渊猛地侧首看向梅砚,梅砚这次终于开口了:“左相一早晨盯着下官看了好几回,下官脸上有东西?”
与梅砚这样的人说话远远比与周禾说话要累的多。
这种人会笑着、淡然着、温温和和地说几句话,然后戳人痛处,拿人短处,不给人任何一点开口的机会,不费吹灰之力地大获全胜。
上柱国徐玉嶂的死,孟颜渊从没有忘过。
没来由地,他周身涌上来一股寒意,不想再看见梅砚这张脸了,他对宋澜说:“臣……先告退了。”
众人各怀心思,却都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他们曾经坚定地认为皇帝有朝一日必然会让贤退位,但如今看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如朝堂上的局势,似乎也在默默地发生着一些变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且看戏吧,好戏还没开场呢。
永远记得
下朝以后,梅砚与宋澜使了个眼色,出门跟上了陆延生。
陆延生一连在国子监耗了两个月,今天是头一回上朝,整个人都透着疲惫,但那副老成持重的做派倒是没改。
他见来人是梅砚,施了礼:“梅少傅。”
“多什么礼。”
梅砚笑着把人拉远了些,问询:“国子监的事想必都料理好了。”
“差不多了,秋闱过后新来了一批学子,有几个很出挑,你想见见吗?”
梅砚却摇了摇头,“想必吵闹,我如今乐得清闲,不见。”
饶是陆延生那古板的脾气也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再闹能闹得过陛下么?”
梅砚亦笑。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了正事:“陛下年幼时是顽劣,多加引导,也能成大器,古人说人之初性本善,我是信这话的。”
陆延生是个聪明人,一听梅砚语气有变,便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梅少傅是想与我说南曛郡的事?”
梅砚不置可否。
陆延生却忽地叹了口气,想起那夜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涕的少年,眉宇间拢上一层阴云,“这事……不好办呐。”
“怎么?”
陆延生摇摇头,没详说,只道:“徐太妃丧期未过,等南曛郡回国子监再说吧,我会多劝劝他的。”
“那好。”
话既嘱咐到了,梅砚也不想说太多,就要告辞,却忽听陆延生说:“梅少傅,若南曛郡真有异心,陛下会放过他吗?”
梅砚顿住脚,目光探寻,“什么意思,他有异心?”
陆延生垂下眸,却又摇头:“没有,是我多想了。”
——
陆延生不愿多说,梅砚也就没有不依不饶,二人作别以后便径直去了昭阳宫。
宋澜已经在宫里等他,桌子上摆满了梅砚爱吃的点心,梅砚看着那桌秀色可餐的点心,却忽然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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