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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梅砚被他的承诺搞得哑口无言。
宋澜顺着梅砚的手掌往他身旁贴了贴,很顺畅自然地将方才的帝王之气收敛得干干净净,然后卖乖一样地说:“夜深了,少傅,别熄灯了吧。”
梅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更多的东西,只下意识说:“夜深了才要熄灯啊。”
“太黑了,熄了灯,朕什么都瞧不见。”
不等说什么呢,狼崽子再度翻身上来,少年人的胸膛宽厚有力,胸膛往上的喉结一滚一动,一双眼睛犀利有神。
“宋青冥!”
梅砚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再理智的人也终究不是圣人,没多久便妥协了。
情到浓时,宋澜不住问他:“少傅,朕刚才问你,舌头还疼不疼?”
“你急什么!”
梅砚感受着少年一腔想要护住自己少傅的踌躇满志,像是想起什么来,忽然又说,“我与你之间本就应该是互相守护的关系,而不是你一味地护着我,你明白?”
“朕明白,所以少傅的舌头到底疼不疼?”
舌头自然是疼的,但是疼痛这种东西带给人的并不只是痛楚,在许多时候,沉沦于缱绻爱意的那份痛楚,会化作无数温柔的蚕茧,用看似柔软的外壳,给幼虫最为坚固的屏障。
窗外的风雪还簌簌地落着,院子里的红梅弯了腰,屋檐上的翠瓦白了头,巢端的麻雀噤了声,人潮鼎沸的俗世也终于彻底归于世俗。
而隔了一层窓纸的暖室里,暗香幽幽燃着,银碳发出“噼啪”
一声响,隔绝了数九寒天的温度,热得教人心里发慌。
床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下来的,但这一夜一灯如豆,烛火足足亮了一整晚。
那句词怎么唱的来着,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大抵如此吧。
作者有话说: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出自曹雪芹《红豆词》,特此标明。
银灯宴
梅毓正式迎来年假的时候,一连下了两日的雪也终于停了,他望着遍地的银白,有一种如坠云端的梦幻感。
从他正式入仕那一天算起,就面临着尚书令任上的无数卷宗,不夸张地说,他可真是一天都没歇过。
人家说有能者多劳,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大约老天爷就是见不得这等能者有空闲的时候,所以一大早,梅毓就听说了梅砚被人劫持还受了伤的消息,他一时整颗心都慌起来,让人备了马车就往少傅府赶。
梅毓一进门,恰好看见东明端着两碗药从廊下走过,连忙就唤住了。
“东明,我听说景怀受伤了,怎么有两碗药,还有谁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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