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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远虑才会有近忧,人有了远虑,还怕什么近忧?
大盛地广物博,中原地界虽无战乱,但边境之地时有匪祸,西有戎部,北有羌族,南有南诏,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总有一日会起硝烟,而硝烟之前的暗杀,多半只是试探。
梅砚叹了口气,玩笑般说:“内忧尚未平,今又逢外患,青冥呐,你退位的日子恐怕还远着呢。”
宋澜正喝着粥呢,险些被他这话给呛着,咳完了还有些委屈。
“少傅,没你这样取笑人的啊。”
梅砚便给他递了递帕子,含笑说:“说正事也行,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上元节一过,朝中又要例行早朝,政务一谈,南曛郡的事便会提到章程上来,你预备如何?”
宋澜年前的时候曾让太常寺给宋南曛挑封地,本打算让宋南曛过了年就去封地上,结果此事被孟颜渊压了下来。
如果说有什么人是能够让杀伐果断的宋青冥变得游移不定的,那宋南曛应该能算一个。
宋澜是个怨憎分明的人,当初先帝被梅砚逼死,他恨透了梅砚,却也只是因为觉得梅砚背叛了他,而不是真的对先帝有什么父子情谊。
但他顾念着宋云川与自己的手足之情,所以不愿意苛待宋南曛。
他原本是想要让宋南曛理政的,可自从徐清纵死后,宋南曛便一个劲儿地和自己作对,惹得他心中烦乱。
想到此处,他连粥都没心情喝了,托着下巴便叹:“少傅啊,这事愁死朕了,宋南曛想要拉拢兄长,便是有结党营私之嫌,朕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让他去封地,偏偏又被孟颜渊横插一脚,事到如今,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宋澜这般说起自己的苦恼,梅砚总会耐心性子与他讲清楚其中厉害,教他写策论或是折批。
但这一次,梅砚没有放任他在自己眼前腻歪。
“南曛郡的事的确棘手,你既不愿有与他兵戈相见的那一日,便不好太过严苛,可若是他真有不臣之心,你又不可纵容,千防万防中,还要防着孟颜渊。
青冥,我只点到这里,剩下的要你自己做决定。”
宋澜已经登基两年有余,朝堂上却还是一团浑水,因为处事太过雷厉风行,在外也落了个残暴君王的名声。
梅砚反省自身,觉得是东宫那些年自己事事都手把手教宋澜的结果,史书策论里可以学到前人治国之法,却不能照搬照用,更不能失了主见。
宋澜虽果断,却不够周全。
宋澜蔫蔫地“哦”
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梅砚的意思他能明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宋南曛的事处理不好,日后的朝堂更会是一团雾水。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梅砚与宋澜也就刚用完早膳,东明就来敲了房门,说是廖华找宋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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