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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说了。
草蛋人生!
“我读懂了。”
盛斯遇认真看他。
不光读懂了他的话,也读懂他心中的疑惑。
何幸鼻子一酸,继续把被打后从家里出来的事说完,然后举起双手:“那些鱼好滑,还很小,抓身体抓不住。
我把手指塞进它嘴里,才勉强拿起来。”
指尖上还有红痕,有些鱼有尖锐的牙齿,刺进他的皮肤,临死也要咬他一口。
“死老头子埋怨生鲜区袋子不结实,说滑出来应该怪我们超市,怎么也不肯给塑料袋的钱,最后是我给垫上了六毛钱。”
“下班之后我洗了好几遍手,超市的洗手液也是劣质品,兑了水的味道不好还特别滑,好像洗不净一样,到现在还有一股鱼腥掺着洗手液的味。”
耐心等他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讲完后,盛斯遇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你只能同情,永远无法理解,因为你根本不懂为什么老头子要买死鱼,为什么只有六毛钱的袋子他却死活不肯付。”
何幸叹气:“这才是真实的我。”
盛斯遇目光一直锁定他的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烦恼。”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何幸垂眸看他的烟灰色衬衫,没有一丁点线头和褶皱,钻石袖口散发着耀眼的光。
又重复一遍,“这才是真正的我呀。”
盛斯遇不解,但有耐心。
何幸只得近一步解释:“你要是和我结婚,就代表接受了鱼腥味,接受了不合我身、不知道第几手的工作服,接受了我爸,接受了那些……好多好多……”
盛斯遇看着缩在车门边的他,穿着亮面羽绒服,高高鼓起的设计将他瘦弱的身体在视觉上撑大,又因为头很小显得颇为滑稽。
他已经在心中为他搭好一套适合的衣服,最起码符合他鲜活的年纪,看上去协调一些,衬那一头时髦的银白色头发,和即使难过也依旧澈明的双眼。
“这种小事,不用反复强调。”
何幸微诧:“小事吗?”
盛斯遇淡淡道:“其实你今天的遭遇,有很简单的解决方式。”
何幸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句洒脱的话: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他今天受了太多委屈,咀嚼之间苦涩难忍,纵使囫囵咽下去了,也有‘不甘’和‘愤怒’留于唇齿之间,细品堪比黄连。
急于摆脱这种困境,他的心一再动摇。
忽然问:“所以,你还愿意和我结婚?”
“还有其他人选,”
盛斯遇盯着他脸,“只不过,我在今夜恰好又遇见了你。”
不听话的小孩要吓唬,装作把饭拿给别人吃,他们就会抢过勺子狠狠塞进嘴里。
何幸忙不迭道:“我愿意结婚!”
又垂下肩膀,小小声:“……我考虑好了。”
或许是因为他今天的话有些多,盛斯遇从口袋里拿出人工耳蜗,慢条斯理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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