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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骨头缝都疼的那种疼漫延至苏青的全身,她皱着眉头想要翻身却使不上力气,好似有座山压在自己身上一样,呼吸困难,憋闷的厉害。
苏青想要睁开眼却感觉眼皮有千斤重,浑身冒着冷汗,尤如躺在水中一般,冷的厉害。
脑海中如同电影片段一样,有属于她的片段,也有不是她的记忆却好似经历过一般。
还是那个小姑娘,死死地扯着一个妇人的衣摆,嘴里喊着不要卖了她,她会听话,她会少吃,她会干活,她不会睡在床上,她会额头的血浸入泥土,瘦小的身子抖得厉害,干黄的头发一络络地贴在头皮上,好似一个锅盖。
那妇人的模样她瞧得清清楚楚,一张容长脸,眼睛很大,眉毛细长,身材婀娜,凹凸有致,始终斜眯着眼看着女孩。
妇人不算顶漂亮,但却非常有风情,没错,就是风情,是那种让人,尤其是男人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的风情。
苏青觉得她这样看人的时候有点像老版《红楼梦》里的一个人物,可她那时侯看书,看电视惯会看热闹,想了好几次都没想起来是谁。
梦里,小姑娘每次的哭喊,苏青都感觉是自己在哭喊一样。
只那妇人自始至终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抖着被女孩死死拉住的裙摆,冲着牙婆不耐烦地让把女孩拖走。
看着女孩被牙婆架着上了骡车,妇人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嫌弃地拍了拍裙摆,擦着血红的嘴唇张张合合地道:“我也是为你好啊,跟着我有什么出路,你今年都十四了,也不好再往那里去了啊。
我告诉牙婆了,自会给你寻个高门大户,为奴为婢的好过跟在我身边啊。
去吧,咱们的缘份尽了,好自为之吧。”
妇人说完这些,想了想又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子递给牙婆小声道:“甭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卖进去啊。”
那牙婆上下掂着手中的铜板子,撇撇嘴道,“您这话说的,那可是高门,哪是那么好卖的?我看瞧瞧能不能弄到西宅或是庄子上去,今后能不能进得去全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女人伸出修长的手揉了揉额头,“成,你看着办吧。
只有一点,我是一个大钱都没收你的啊,万不能把人给我弄别去处,别打量我们这行好欺负啊,若是今后让我晓得你把她卖到什么肮脏的地儿,我可有办法寻你,啊!”
然后也不看女孩,扭着身子进了院子,回身又把黑漆漆的大门关上了。
那牙婆看着女人进了门,不屑地小声嘟嚷,“哪还有比你这更肮脏的地儿,哼。”
女孩撕心裂肺地喊着,“娘,不要卖我,我听话,娘”
苏青猛然睁开眼睛,额角的汗流了下来。
她用手捂住脑袋,学着前世美容院的按摩手法轻轻地揉着,头疼慢慢地缓解了不少,然后原主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开始浸入。
苏青抬头看着房梁,房顶吊在椽子上的一块已经变成黑红色的小布条,伴着半敞的窗户吹进来的风一晃一晃的,好似随时都能掉下来。
苏青扭头瞧着墙壁上那深深的几个竖道,认命地闭上眼睛,说来可笑,这时下流行的穿越居然被自己赶上了,每次睁开眼都依然是这个阴暗的墙角和半开的窗户。
每天晚上她都会做梦,梦里总是有那个小女孩,瘦瘦的,小小的,脏脏的,怯懦的,站在那里对着所有人露出讨好的笑。
梦里那妇人从来没有对她有过好脸色,不管冬天夏天,无论刮风下雨,妇人只要不顺气,女孩就会受皮肉之苦。
这样的梦,苏青几乎天天都会梦到,只是一直搞不清妇人与女孩的关系,简直就是虐待。
大冬天在雪地里一跪就是小半天,大夏天顶着日头去河边洗衣服,晚上睡在院子里是常有的事,而且常年吃不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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