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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息和纪和致最后在东街又寻着了处地方,纪和致道此处风水正旺,日后必生意兴隆。
沈盈息不在意这生意隆不隆,这铺子的钱于她而言九牛一毛,闻言只是继续把买下的地契塞到纪和致怀里,而后随意道:“生意兴隆是好,你也别累着。”
纪和致抵住怀中轻飘飘的地契,听得少女嗓音和纸一样轻飘飘的关切,他低低嗯了声。
置下铺子,沈盈息见天已擦黑,不欲和纪和致多待,打了招呼:“那我就先回家了,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她同样留了把钥匙,然后转头要走。
“沈老板。”
身后突然传来青年温润动听的声音。
沈盈息转过身,纪和致站在暮色之中,影子被暮阳拉得很长很长。
“还有事吗?”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青年乌黑的眼珠转了下,目光定定地投在她脸上,薄唇微张,语调轻缓:“谢谢您。”
这么郑重?
沈盈息笑了下,对端正如玉的青年摆了摆手:“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要谢谢的话,以后就拿赚到的钱来谢。”
纪和致颔首,他站在夕阳下,辉煌的霞色罩在身上,映得他发丝眼睫皆是一片金色,恍若谪仙。
他望着沈盈息,对她缓缓笑起来,“您也早些休息。”
沈盈息点头,鸦睫微垂,忽而间像想起什么一样,她对着半空唤了声:“阿仓,出来了。”
纪和致一怔。
被沈盈息唤了名字的阿仓也一怔。
不过暗卫还是立刻出现了。
一袭暗青劲装,劲瘦的腰间挂着剑,他抱拳对沈盈息单膝下跪:“家……”
“别家了,”
沈盈息利落打断阿仓的称呼,她抱臂望着阿仓,虽然知道他在永安做的事情,但并未戳破。
作为修士,她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些药柜后的窥视和杀意。
阿仓是个忠诚的暗卫,沈盈息放心他留在纪和致身侧,于是命令他道:“这些天你也别回家了,你就待在铺子里,护着纪老板,知道吗?”
阿仓得令的刹那,宽阔的背明显地颤了下,但瞬间又恢复了沉默,他声线平冷,一如往常:“是。”
沈盈息这时不再看阿仓,而是对不远处的纪和致说:“我今天把你从永安药铺带走了,为防你的老东家找来害你,我把阿仓留给你。
放心,阿仓武功很高的。”
而且阿仓身上杀气也很重的。
那邪祟纵有结丹修为,却也不过是人间的邪祟,是人死后所化的,必也遵着人间的一套规矩。
畏惧杀气重的活人便是一项。
沈盈息说完,实在觉得今天做了太多事,凡人的身子又重又累,她不想再听纪和致的谢谢,挥手转身,这次真的不回头离开了。
纪和致站在门口,直至少女的身影消失,方收回目光。
收回视线的那刻,他猝不及防和一双阴冷的眼睛对视上。
是阿仓,她留下的暗卫。
她的暗卫望了他几息,而后又漠然地移开眼神。
——在这个暗卫眼中,他好似个是个死人般不值一提。
纪和致知道暗卫今天杀了多少人,被他用那样冰冷的目光一扫,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进后堂时看见的遍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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