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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拍着羊的脑袋:“殿下看,虽然有时是会受伤,但不是仍活得好好的么?”
“何况,我那时候也没法不答应季怜渎。”
他又补充道,“季怜渎知道谁更有利用价值,我显然不是其中一个。”
自己顶多是他的一个跳板。
奚吝俭眼眸变得晦暗,嘲笑一声,又似是自嘲:“你果然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孤告诉你,他为何这一次要跑出来。”
奚吝俭直起身,拍了拍掌,殷如掣立即从后堂里拖出来一个血肉狼藉的人。
苻缭还未看见,率先被浓重的血腥味冲得头昏眼暗。
奚吝俭侧身,苻缭方看清那人嘴里塞了块布,才一直没有发出声音,而现在那块布近乎从他嘴里掉出,因为他的下颚已经变形了。
“这个人,是季怜渎的贴身小厮,也是宦官派来监视他的耳目。”
奚吝俭没看一眼,只是指着那人,“季怜渎想让他死很久了,这次便故意拜托他放自己出去,为的是孤要怪罪于此人失职。”
“本来,季怜渎该站在这儿看着。”
奚吝俭笑了一声,“既然他没回来,不如就由世子代劳。”
殷如掣面带难色,但也只是一瞬,手脚干净利落地抵着苻缭的后颈,迫使他正对着面前的一片血肉模糊。
“世子,得罪了。”
奚吝俭未出刀鞘,整柄剑往那人见骨的地方砸了一下。
小厮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叫。
说是撕心裂肺,其实已经听不到什么声儿了。
“你知道他之后,下一个会是谁么?”
奚吝俭慢条斯理地擦着染红的刀鞘。
苻缭尽最大的可能偏过头去,眼底仍是红白的混杂。
苻缭知道奚吝俭想说什么。
季怜渎本来是要冲着让自己死而来的。
他知道奚吝俭喜欢迁怒周围的人,他其实是希望他在自己的房内被发现,就像这个小厮一样。
他不知季怜渎为何想自己死,而奚吝俭也故意装作没发现他,给自己留了条生路。
苻缭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
小厮仍留了股气,挣扎着要起身。
奚吝俭看也没看,一脚踩在他后颈。
那团已经算是不成人形东西又剧烈抖动了几下。
“殿下!”
苻缭想上前制止,刚迈出一步,殷如掣的手还没使劲,他又被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逼了回来,不得不捂着腹部缓解不适。
见苻缭脸色越发苍白,奚吝俭才不疾不徐道:“又想救人了?”
“不……”
苻缭缓缓喘着气,眼神里带着些许的询问与关切,“殿下的腿既然受伤了,就不要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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