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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不自然咳了一声,“是怀安侯府三房的嫡子,游五郎。”
阮柔心里咯噔一下,悄然抬眸去看婆母。
游氏是望族,世袭怀安侯,长子尚了仪兰公主,天子赐邑曲州,是为曲国公,怀安侯的爵位便叫游家嫡次子承了,一门双爵,贵极无两。
怀安侯府人丁兴旺,剩下三兄弟不分家,府邸占据大半个坊市,论钟鸣鼎食、富贵豪奢,在京城数一数二。
“怎么……还是游家。”
阮柔心下纳闷,勉强笑了笑,有意无意去看姚氏。
沈老夫人脸色一沉,有些挂不住。
上次为着游鸿乐,她把姚氏痛骂一顿,眼下还是跟游家攀亲,自然在儿媳面前下不来台。
姚氏忙出声,“瞧弟妹这话说的,什么叫还是,侯府、国公府两家泾渭分明,宅子一南一北隔了大半个城,早就不算一家子了。”
沈老夫人问阮柔,“你觉得这门亲不妥?”
阮柔不急于否定,并不是说姓游的没一个好东西,“怀安侯府煊赫雅贵,自是极好的,不知……游三夫人找得谁做保媒,来咱们家说这门亲的?”
姚氏眼中闪过得意,“好叫弟妹知道,是裴相夫人。”
阮柔低低哦了声,裴夫人与游家走得近,肯保这媒倒也说得过去,只她心里就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老夫人并非嫌贫爱富之人,但——眼下这两家的差别,说到底还就在贫富俩字上。
罗御史清贫如洗,除了书家无余财,光景比起沈家都要差好大一截,正是这样,沈老夫人后来厚礼相赠,才将人家惹恼了不来走动。
但同在三法司,对沈之砚来说,这种知根知底、相互助益的姻亲更合时宜。
怀安侯府那边,地位上倒也不算高攀,但家境可说云泥之别。
目光转向姚氏,她眼中异常的热切,倒叫阮柔心头微凛,蓦地想起一件事。
前世她隐约听人提过,姚氏有个远房表姨,本是怀安侯府四老爷的妾室,后被扶正成了继妻。
记忆逐渐清晰,阮柔终于记起,那年冬天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多关乎某个豪门闹分家的逸事,各种丑闻层出不穷。
正是怀安侯府。
难怪阮柔一听就觉耳熟。
当时这一大家子的矛盾,主要就在三、四两房上。
据说是四房多年间昧下三房不少帐,四夫人新上位,不知深浅露了马脚,游三夫人将门出身,得知真相勃然大怒,隔三岔五便要把四夫人拖到侯府门口,公然上演手撕妯娌,成为京城人人叫绝的好戏。
阮柔指尖摩挲扶手上的雕花,意味深长地笑了。
“堂嫂,你和游家四夫人不是表亲么?怎么他们家三房说亲,倒找了外人来说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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