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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柔不服,“祖母这话只对了一半。”
小丫头口快是真,心直却未必,那肚里弯弯绕绕,鬼点子多着呢,明明是随了沈之砚。
进了堂屋,夫妻两个在上首坐了,棠棠孤零零站在底下,小小一个看去怪可怜的。
瞧着与公堂受审无异,沈之砚清了清嗓子,“堂下何人。”
棠棠最爱演这一出,当即一跪,端端正正向上道:“民女沈棠棠。”
阮柔噗哧一声,忙拿帕子掩口,小家伙还未取大名。
沈之砚一本正经,“你昨日做过什么,原原本本,如实道来。”
棠棠冲他挑起小眉毛,“从早起梳头开始说么?”
沈之砚脸色八风不动,加重语气,“再不老实,大刑伺候。”
棠棠肩膀一垮,向后坐在脚跟上。
“昨天表姐做了甜糕给我们吃,我让表哥多吃点,以后苦日子来了,才能忆苦思甜。”
“表哥没懂,问我为什么苦日子要来了,我就跟他说,你阿娘要给你娶后爹,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到时候没人疼你……”
“打住打住!”
阮柔头大如斗,“什么后爹后娘?这些话你跟谁学的?”
棠棠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话说得一本正经,“厨房的刘婶子,她每日跟送菜的小哥唠话儿,我在边上听来的。”
这鬼灵精一天到晚在府里四处转悠,专爱探听八卦。
阮柔转头,意味深长看向沈之砚,“你听听,如今她连大姨也编排上了。”
阮桑近来跟方苓商量打算招赘,这样就能去官府,给一対儿女改成阮姓,这事还没和两个孩子说,肯定是这小丫头躲在边上听去了。
“昨晚圆儿和铭哥儿回去,跟阮桑哭得惨兮兮的,搞得她又羞又愧,整个人都蔫巴了,今早窝在房里不肯出来。”
这次换方苓来替长女告状,阮柔说完,沈之砚瞅一眼女儿,似笑非笑,“能耐了。”
妻姐那样彪悍的人物,也被她埋汰得羞于见人,可不是能耐么。
棠棠见爹爹撑腰,立马嘚瑟,刚要站起来,阮柔眼风轻飘飘的,自他们父女身上掠过。
沈之砚重又肃了脸色,小丫头只得重新跪好。
“我小时候可没她这么胆大包天。”
阮柔摇头不已,瞥一眼沈之砚,“都是你惯的。
“”
沈之砚探身过来,隔着几案覆住她手背,柔声应和,“夫人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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