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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宿秋饥寒交加地熬了整整一晚,就把纸铺在了肮脏的稻草上,和衣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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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明,一个时辰前刚各自去歇息的几人又不约而同地聚到了那座小院里。
“起得真早啊,睡够了吗?”
宋家二叔和刚来的钱庄老板笑着道。
钱庄老板也是快五十的人了,摇头摆摆手客气:“年纪大了,天稍微亮一点就睡不着。”
四人里最年轻的成衣店老板才三十来岁,闻言尴尬地起身望着外面,道:“去抓小孩的怎么还没回来?”
这院子到美甲店来回也不用半个时辰,他们从凌晨休息前派人去到现在都有一个时辰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又没什么抵抗本事,而且为了让此事神不知鬼不觉,甚至派了足足五个人。
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动静?
亲家钱庄老板最先道出心里的忧虑:“不会是有高人在她背后吧?”
“查过了不是?除了馨王爷和范婉儿,还有谁管她是死是活?”
宋家二叔皱皱眉,“总不能说那个冒名的相公吧?哑巴毁容的伙计能成什么事?报官他都说不清楚!”
另一个钱庄老板安慰道:“更何况她店对面那个卖布的,不是一直盯着吗,有动静早回来和我们说了。”
正说着,因为清晨寒冷而关的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四人互相看了看,脸上洋溢着舒心,无论早迟,人抓回来就好,有两个孩子在手里,江宿秋怎么也得说了。
最年轻的成衣店老板自行上前去开门,外面竟和想象中的几人捆着孩子画面不一样,单单只有一个人,是美甲店对面那个卖布的,神情惊慌呆滞,站着一言不发。
成衣店老板皱了眉,正要呵斥,面前的人却像根被砍的树一样,直直地朝着他倒了下来。
不等他的眼睛从卖布后背浸湿衣裳的鲜血挪开,面前的阴影从未消失过,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抬起头。
倒下之人原本的地方仍有一个人,戴着那个他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面具,逆光而立。
“人在哪?”
“你你……”
成衣店老板本就被地上的人吓得不轻,再看着他脸上的嘴在动,脚一软跌坐在地。
听到外面不断的奇怪声响,里屋的其他人没好气地赶出来,见到这场景俱是脚步一顿,除了没见过段绪的宋家二叔注意力在死人身上,其他人都惊愕地看着门口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他们的脑子里满是疑惑和不可思议,刚才问话之人是此人?一直装哑巴装伙计……又有这般将周围护院无声无息间全部放倒的武力……
终于在这冗长的沉默中,亲家钱庄老板扼制不住恐惧地哆嗦道:“你是什么人……”
段绪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是我是谁重要,还是你们的命重要?”
“她在在……”
在地点即将被说出时,宋家二叔莫名其妙地拉了身子抖得像筛糠的同伴一把,冲那陌生男人威胁道:“你敢动我们,知州大人立刻就会知道,你们两个还逃得掉?”
成衣店老板听了,便有了主心骨般地爬起来,和他商量的底气也足了:“这样,我们互不干涉,你转身走,这些死人的事我们也不说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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