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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间,汗水沿他额头滑落,滴在她衣衫上瞬间无痕。
手指渐渐收紧,收紧,再收紧……终于,睡梦中的人觉出了窒息,口中咿呀起来,双脚也在眠床上蹬起来。
沮渠牧犍觉出一丝快意,手指又收紧几分。
拓拔月已发不出声音,双脚蹬得更用力。
她可能觉得这是梦魇,一直挣扎不止,但却睁不开眼。
关键时刻,她右手伸向隆起的小腹,母鸡护雏一般。
那里是,那里是她的,也是他的孩子啊……沮渠牧犍心下一颤,不觉间指力便松了几分。
但听,拓拔月喘着气,哀哀地呻唤:“救我,牧犍,救我——”
她说什么?救她?救她……沮渠牧犍怔忡不已。
她在遇到危险时,会先想到他,是不是?她心里也有他,是不是?心念一动,不自禁的,手已指全然松开。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几乎吞噬他的恶意压回心底。
夜色如墨,一片阒寂。
只有他紊乱的呼吸声,和她渐渐平静的面容。
这一幕,诡异而又和谐,似乎那个未竟的阴谋从未发生。
沮渠牧犍颓然卧下,恍惚中想起乞伏琼华说的话来:“大王不念母子情分,不愿放我儿出来,我也无话可说!
但我必须提醒大王一句,老六再不济,也是你亲人。
不然,你以为谁才是你亲人?你枕边的那位吗?笑话!
她怎会与你一条心!”
他知道,乞伏琼华被拓跋月拒之门外,心里有恨,方才出此怨语,想要离间他们的关系。
不过,平心而论,她说得又岂无半分道理?他只是,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想承认罢了。
正心神恍惚,猝然间听得一声轻唤:“牧犍……”
沮渠牧犍没作声。
少时,又听得枕边人抽噎着唤了声“牧犍”
。
然后,他感觉她侧翻了过来,倚在他颈边。
呃,脖颈……沮渠牧犍想起方才的癫狂,心下一惊。
既是心虚,又是戒备。
他忙转身抱住她,把声音放得温柔一些:“怎么了?醒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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