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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守烛并未打算给他优待,他本就是俘虏而已,本想把他关在这个小营帐里,趁着这两天清点物资,大军也不开拔,那就和他好好玩玩,但见他这么爱咬人,还是得磨磨性子。
闹了这么小半夜,嬴芜荼更加狼狈了,而姜守烛还是如入夜之前那般平静,她在不面对嬴芜荼时,还是那副永远让人看不出情绪的模样。
眼下刚过子时,雪早就停了,主营帐那边的庆功酒还没喝完。
众人打了半年的仗,都是劳苦功高,姜守烛下令今晚她们爱喝到什么时辰就喝到什么时辰。
而姜守烛是无心再去,她回了自己的营帐。
她的营帐里烧着炭盆,高床暖枕,连椅子上都铺着虎皮。
她并无睡意,那点酒意也早就没了。
仗打完了,六国统一了,等大师回京,陛下论功行赏,从此就天下太平了。
主营里还在喝酒的女人们互相攀着肩膀说想要什么什么赏赐,可姜守烛想不出她想要什么赏赐。
姜守烛坐在椅子上,对着烛光,又一次拔出那柄短剑。
这柄短剑是个珍品,之前属于嬴芜荼,现在是属于她的战利品
她擦了一会儿,又走出营帐,叫来正在站岗的妍副将,吩咐道:“你去盯着点战俘营那边,别发生不好的事就行了。”
妍副将没懂这个“不好的事”
是什么意思,她挠了挠头,但还是出去了。
姜守烛又回营帐里,拿起她的重剑,用绢布擦来擦去。
她向来少眠,睡不着觉的夜晚不是彻夜挑灯擦剑,就是练剑到天亮。
至于小兔子,得让他明白,他现在的处境,该对谁摇尾巴才是上策。
动辄咬人,实在不乖。
——
战俘营是用铁笼连起来的,一共十个大笼子,每个关了三百人,三面围了布用来挡风,毕竟眼下寒冬腊月,怕战俘们冻死了。
姜守烛是打算留她们活口的。
嬴芜荼被士兵拖着手臂一路拽到战俘营门口,他的身体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拖拽的痕迹。
这痕迹还是血痕,因为他胸口的伤还在流血。
“嬴主将!”
众战俘本以为嬴主将阵前自戕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再次见到,皆是站过去看。
战俘营的铁笼子门打开,嬴芜荼被粗暴地丢进去,笼子门重新关上。
“主将你是不是被打了?”
众人围上来关心。
“咳咳……没事……”
嬴芜荼见还有人想来帮他包扎伤口,他赶紧拒绝,自己咬牙撑着爬起来,背后靠在笼子边缘,自己又撕了一截袖子,将胸口的伤重新勒紧,血慢慢止住了。
战俘营四处漏风,比起刚才生着炭火还有被子的营帐简陋太多,嬴芜荼冻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因为这下他两边袖子都没有了,他慢慢深呼吸,让自己适应胸口的疼痛,他蜷缩起双腿,抱着膝盖,试图留下一点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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