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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维贞岂不知这些,眉头深皱,“那这未必是不治之症,这孩子才十七岁啊!”
陈自和沉了沉气,继续道:“自然并非不治之症,但积久而发,也是来势汹汹。
令爱如今食不下咽,老夫就算将苦药做成琼浆,她也是进不了口,单靠每日针灸,也只能稳住她的脉息。
若不能内外并举,拖延日久,再年轻的身子也恐怕损耗不起。”
赵维贞听明白了,紧接着又问:“这意思是说,只要她能吃进东西就有望?”
陈自和并没点头:“此症病根在忧思,只有她自己敞开心怀,才能一通百通。
但老夫却并不知,令爱如今还有何心事不能遣怀,太傅家中不早就平安了么?”
赵维贞猛一恍然,没再多说一字,匆匆又走了。
……
“大郎,什么事不能先跟娘说呢?非要等你父亲回来。”
谢家堂上,谢探微到了有半个时辰了,进门来只说有要事与父母商议,却并不肯单对母亲先说。
然而李敬颜也毫不介意,心知他父子间近日不同了,脸上一直笑容不减。
谢探微还是慎重,但也不好不理母亲,想了想只另道:“弟弟伤好了吗?父亲可有再责备他?”
李氏倒露出难色:“罚倒没有再罚,只是你父亲竟有意要将二郎送回扬州老家去,觉得他在咸京游手好闲,虚度光阴。”
谢探微很意外,联想上回父母对弟弟的态度,又不禁疑惑起来,难不成他从来所想所见都只是他的妄断?
“长姊虽在扬州,可也有自己的家事要理,弟弟一人回去,谁照顾他呢?”
谢探微不知从何问起,便还是关怀起弟弟:
“弟弟虽已成年,却从未离过父亲母亲身边,即使扬州是家乡,没有家人看顾,他也定会感到孤单的。
他又新落榜,正不得意,就更不能让他独自伤怀了。
请母亲多多规劝父亲吧!”
李氏自是不愿让小儿子孤身回乡的,可听来却是满怀对长子的愧疚:“大郎,你从小离家,其实这都是你的感受吧?”
谢探微忽觉失口,然而也正是被说中才如此,沉默的间隙,廊下脚步忽至,父亲回来了。
谢道元早听门房小奴说长公子又回来了,而且是有事等着他,步伐不觉是加快的,可一见面,父子眼神却又很快错开。
“你说吧,有何事。”
谢道元清了清嗓子道。
谢探微已见过礼,却还只是笔直地站在中央,但心绪沉静,早已抛开了刚刚所有旁杂的念头:
“儿今日来是有件大事,想请两位大人示下,大人知道,儿与赵太傅之女早相属意,儿是必要娶她为妻的。
可如今,她身染重病,儿虽不能见,却知道她心思何在。”
谢家早也深知露微生病的事,李氏还想去探望,却碍于其中紧要,不得轻易登门,便听儿子提起,心也跟着吊起来,忙问:
“重病?有多严重啊?!”
谢探微换了口气,看了眼母亲,只继续道:“各人出身不能自选,各人遭遇也不能尽意,这是世间常态,无从归错。
然则,人生于世,不能免俗,她嫁过人,又非太傅亲女,儿却是这般出身,她难免心怀忧思,恐齐大而非偶。
但,是儿动心在先,就必要对她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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