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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已定,只剩刑名未定,大理寺掌审判刑罚,自是要将此事核查到底。”
“怎么办呢,”
她叹出一声,“之前在绛州,还有些事情没有审明,若不是大理卿当时阻拦,至少夏之翰的嘴,还能再撬开些。”
查天星谶查到夏家,夏家又是襄王的钱袋子,其中之事大多也都听命于襄王,但天星谶并非只兴起在绛州,谶言如果是襄王主使,随着他的倒台,天星教应该也该不复存在。
但……
天星教的教众,正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谶言的声量也不是往日可比。
还有一处并未彻底证实的消息:
天星教主,是个女人。
正想着,耳边传来秦淮舟的话音,“若以严刑逼供,物极必反。”
“嗯,大理卿说得是,”
她应对平静,语气里带出些调侃,“凡查案,首先排除刑讯逼供,以物证反推,力求严谨细密,嫌犯哑口无言,无从抵赖,自然认罪伏诛。”
这话她早不知听过多少遍,听多了是一回事,每次心里想的,又是另一个答案。
她转头看过去,眉梢微抬,“不过有这功夫,是个案子也破了,既然迟早都是认罪,早认晚认,又有什么区别?”
……强词夺理。
秦淮舟深吸一口气,这话他劝诫多次,次次无果,但每每到这个时候,还是会执意表示,“朝廷自有法度,法度须以律法维持,若以后人人都像乌衣巷这般用刑成风,又置法度于何处?”
两人谁也说不通谁,干脆什么也不再说,一路无话。
到宫门口,其余人先回各自衙署,两人在宫门处验过符牒,因着都要前去立政殿,只能继续默然同行。
到立政殿,听闻元俭在寝殿休养,朝中一应事务都交由孟殊处理。
凌然看着各站一边面色沉沉的两人,猜着是争执无果,也没多说,只接了奏疏进入殿内,不多时,她出来先朝着苏露青道,“皇后殿下召苏提点进殿。”
苏露青没有在里面留多久。
她这趟到绛州,差事办得好,又救了陈戬出来,在述职奏疏送回京中时,帝后就决定给她升官。
当得知自己升任都知乌衣使,统管乌衣巷,勋号也由云骑尉升为飞骑尉,赐绯时,她叩首谢过恩,心中不由得思忖:
鲁忠那边一点消息也没传出,宫中这时候让她统管乌衣使,那鲁忠这个统领乌衣巷的都知使君,如今是何情形?
出了立政殿,忽地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眼看过去,见秦淮舟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皇后殿下在召你进去复命,这个时候,有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
秦淮舟缓和过语气,“苏提点同时也是侯府娘子,如今侯府安置看旧友亲眷,苏提点总要出面说些什么吧。”
不等她开口,秦淮舟飞快的补充道,“父亲有意认她做义女,她若愿意,侯府也会尽心为她寻一门得体的亲事,或者她若有其它想法,侯府也愿意支持。
这些话是我离京之前,父亲说过的,只是不知为何,那位苏嬷嬷出现以后,就多了些变故。
城门那番情形你也在场,也都看到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何事需要救命,但我想,这样的事,总归还是你我一起出面解决为好,免得……”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似还有些别的话想说,但最后又只是泄出一口气,“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老秦侯的意思就很好,照这样办就行,”
她多解释一句,“别院里那位裴小娘子毕竟身份特殊,她的事,越少人参与越好,我知情但不知具体事,也是为侯府考虑,以免将来牵涉到什么,两边都难维持。”
她打断秦淮舟还想要再说的话,“皇后殿下还在等你复命,我也要回乌衣巷处理公务,告辞了。”
语毕,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留下秦淮舟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良久,抿了下唇。
……
鲁忠依然还是乌衣巷的都知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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