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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霆这时恰好又清醒了几分,把孔孟的话听了一耳朵去,人家还没说完,他就呜噜呜噜地插了嘴:“齿……渊……我光干他,废、废着了……”
王公子的这句话,在场众人中当即就听懂了的,兴许只有沈夜。
他的意思大约是:子渊,我刚见他,睡着了。
这就奇了,外间如此大的动静,只要不是也同那老管家和小厮们一块儿中了迷药,哪怕睡得再死,也该被吵醒才对。
沈夜向孔孟点头道:“孔先生所言有理,纪大人是朝廷命官,安危不容忽视,就请先生与我一道去看一眼纪大人吧。”
孔孟没想到沈夜会让自己同行,一时讷然,却见沈夜已经很严肃地对他比了个“请”
的手势。
和王霆那个前车之鉴差不多,但凡对上了沈大人渊沉而冷冽的目色,不论是谁,都只有乖乖听话一条路可选。
孔孟不得不顺了顺自个儿的长袍,走到沈夜身旁。
高彻这回倒是也没再求着沈大人别走,那当然是因为,已到黎明之际,天很快就要亮了。
妖魔鬼怪只敢在黑夜里横行无忌,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不就得灰飞烟灭了么。
出了太阳,人的胆子自然而然地就会变大,亘古不变的真理。
沈夜与孔孟出了前厅,一路向纪泱的房间而行。
沈夜步履从容,神色淡漠,寻常人找个山头潜心修炼个一两百年,也不一定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他起初并没和孔孟说些什么,走出半程后,才对孔孟道:“孔先生曾是几位公子幼时的授业恩师,所以关于几位公子的事情,我想向先生请教一二。
高公子曾言,他看到了一双‘没有人的脚’,还说他与王公子等人遭了报应。
我不明其意,不知先生可否为我参详?”
“啊这……”
孔孟面露难色,“沈大人请恕鄙人愚鲁,历明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鄙人如何能知晓他是何意?不过,提到脚……”
他话到一半,突然停顿稍时,过了会儿才又道:“沈大人,我想起些陈年旧事,却不知这些对大人你来说,是否是有价值的东西。”
沈夜侧目:“先生但说无妨。”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该从何讲起呢?”
孔孟的视线飘向远方,大概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那件事早被朝廷禁言,百姓不可妄议,可若不说……罢了,沈大人该听说过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变故吧?”
沈夜颔首:“先生所指若是渭王逼宫,自然听过。”
孔孟也随沈夜点头:“当年,神策军上将温闳屯兵西北,与渭王交往甚密。
渭王谋反,温闳便率部追随渭王,三十万大军一度兵临燕京城下。
然而后来渭王棋差一招,反被彼时还是太子的圣上带兵围剿,温将军与他一众人马尽数被俘,他本人罪无可恕,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亲族也都遭受株连,几乎全族覆灭。
唯独温将军的两个孩子,侥幸逃过一死,一个被没入宫中、施以宫刑,另一个年纪尚幼,没有入宫,却也被处以刖刑。”
沈夜沉宁应道:“也就是说,温闳的次子虽留得性命,但失去了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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