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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想与人亲近也算是错么?颜卿也未免太铁石心肠了吧!”
赵珩护着鸡崽子似的圈着孩子说道,“况且,当物件又如何,得到便是了。
若得不到,当神仙跪拜也没用。”
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颜知没法顶撞,只能在旁沉默,心里再一次默默地想起那一句:
近墨者黑。
“也没有哪个物件在屋子里教训主人的。
颜卿既爱当物件,就出去跪几天。”
赵珩待宫人百官一向宽厚,哪怕犯了错,最多也不过是由张公公出面罚些月给,从未有人见过这位年轻的帝王发这么大的火,长乐宫的宫人们都吓了一大跳。
而颜知却很习惯了,领了命,静静往外走。
薛王急了,从赵珩跟前跑开,几步上前抓着颜知的袖子拖住了他,拼命摇头道:“父皇,不要罚先生!”
“是他自己不肯做太傅,非要做什么物件的。”
赵珩冷冷道。
在他看来,颜知向来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
再赤诚的感情给他,但凡有一丝不顺心意的地方,也逃不开被他肆意践踏。
薛王想了想,道:“不,颜大人说的没错。
是儿臣任性,想着颜大人成了太傅便能每日见到他,全然没有考虑颜大人在大理寺公事繁忙。”
“……”
颜知低头看向拉住自己的那两只小手,用力的握了握,指节都发白了,最后却松开了。
忍痛割爱,对一个孩子而言谈何容易?可薛王扁了扁嘴,还是说了下去:“父皇还是……为儿臣……另寻一位太傅吧。”
对于七岁孩子的割舍,赵珩似乎完全不理解:“当真?不要你的颜先生了?”
“……”
薛王恋恋不舍地想抬头看颜知,却抬到一半便忍住了,坚定道,“请父皇为儿臣另选一位太傅。”
听到这,颜知心中似有什么坚固的冰霜壁垒化开了。
他不愿做东宫的太傅,并非故意推脱,而是真力不能及。
如果薛王不嫌弃,他倒是愿意常来陪陪这个孩子的。
只不过,毕竟身份上不合礼数,这事八成也只是想想,不了了之。
更何况,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想到母亲的病,颜知只觉得心中疲惫,多余的什么也想不了了。
赵珩抬手招了薛王过去,抚着孩子带着小冠的脑袋,再次确认:“父皇再问珏儿一次,当真不要了?”
薛王轻轻地摇了摇头。
赵珩有些郁闷的收回手,看着颜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已寻不到理由发作了。
“好吧。
那父皇便帮你另找一位。”
赵珩对着孩子语气尚且还算温和,可抬头脸上却笑意全无,“找个更好的。
……回宫了。”
薛王退开行礼:“儿臣恭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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