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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经常要进行治疗的缘故,谢衍的办公地点从公司挪移到书房,阮原往往会在周一过来传达文件,周三将处理好的文件收起,周五会对本周的行程进行总结以及下周工作的汇报。
谢衍从文件堆摞的桌面上抬起头来,“嗯,你来了啊。”
“怎么?有事找我。”
谢衍玩弄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忽地察觉手指消瘦到快要将戒指挂不住,皮肤枯草般贴在指骨,仿佛看不到一丁点皮肉。
傅尧下巴处起了一层青茬,眼圈浮肿带青,并非就比谢衍好过多少。
“我去见了温——,不是,闻夏。”
他瘫坐在沙发上,缓缓说着话。
谢衍手里的镀金钢笔被合上,放在一旁,并没有傅尧想象中的失控,反而在一片沉默中总是冷静到不像活人,如同闲谈般,“然后呢?满意了吗?”
傅尧似乎被刺到,麻利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尧偏褐色的眼眸不禁颤了颤,他神态带了一丝纠结的扭曲,“当我听到消息后,一开始是很开心的,这我没办法欺骗任何人,当我见到闻夏时,他看起来很痛苦,甚至是厌恶地见到我,这也是在我的料想之中的。”
谢衍脊背贴在老板椅上,不声不响地倾听着,手指时不时给点反应地在实木桌面上敲着,不规律的几声敲响就当做是在回应。
“那是闻夏的反应没错,那应该是夏夏的反应,可是哥,我现在却又开始不敢确定了,好像经历一回这件的事情后,我被困惑住了,我分不清闻夏和温然了,我分不清。”
傅尧来来回回在谢衍面前走着,步伐徘徊的声响听得谢衍眉间抵触一个小弧度,傅尧的神态很焦躁,有点像无头苍蝇一般没有丝毫头绪。
他陡然一个健步上前冲到谢衍面前,声调急促:“哥,你能分得清吗?”
谢衍指甲上起了点蛰痛的倒刺,他不紧不慢望着傅尧,嘴角想笑却赫然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起来,只好又换了一副别样的神态,平静道:“是闻夏。”
—
闻夏的记忆并不完全,闻熄问起的时候,闻夏只能零星说出来一些片段,如果再逼问让他深度回想的话,他脑袋会疼得很厉害。
他向来讨厌医院以及各种消毒水还有酒精的气味,闻嗅之后大脑会止不住地犯晕,昏昏沉沉的。
所以当天深夜就跟他哥一路开车回家,即便动静很小,可能因为闻母睡眠较浅,还是不可避免地将她吵醒,大半夜地从床上爬起来开灯。
她睡眼惺忪很快清醒过来,“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不是说去找朋友——”
“妈。”
闻熄及时打断她,生怕她再度口无遮拦,“夏夏回来了。”
闻母没当一回事,打了个哈欠,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回来了不就回——”
可很快她的声音在半路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按下暂停,中途消了音顿住,期期艾艾:“回···来了?”
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整个脑袋都清晰明朗起来,眼珠瞪直,眼眶里蔓延出些许水光,可身体又跟卡壳似的没能跟上思维,只能冒着傻呆愣在原地。
“妈妈。”
闻夏音调拖长,听起来就跟稚嫩幼童撒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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