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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于心不忍:“可怜哦,命苦啊。”
官差伸手抬起秦三的上半身:“来,咱把她放那边榻上去。”
脚夫搭了把手:“她家中父母呢?”
老妪主动上前帮忙,拿来一个枕头摆好,闻言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脚夫又问:“没有父母吗?那她家里还有别的亲戚长辈能来担事儿吗?”
老妪跟秦家隔了条陋巷,也算近邻,是看着三兄妹打小长大的:“没有哦,父母死得早,撂下三兄妹相依为命。
还是秦家老大饥一顿饿一顿,每天东家跑西家串地去帮人下苦力干活儿,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小弟小妹拉扯大。
我琢磨着那秦家大兄可能自己从没捞着过一顿饱饭,人都瘦成皮包骨头了,跟个痨病鬼似的,苦得嘞。
如今家中出了这么大桩祸事,怎么就秦三一个人回来,没见着她大兄啊,两人不是一道儿出远门卖黍酒去了吗?!”
在场几名知情人闻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作答,纷纷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秦三,目光既同情又怜悯。
那位热心肠的脚夫安顿完人,立在卧榻边,扫了眼满屋狼藉和墙上喷溅的血迹,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
“还不是欺负老实人!”
老妪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有几分打抱不平的意思,“秦家老大宁愿自己打一辈子光棍儿,也要辛苦攒积蓄给老二讨媳妇,费老鼻子劲才给说了这门亲事,打从那小媳妇进门,秦家大兄就带着自家幺妹搬去了渡口边的仓房,专门把屋子腾出来给那小两口单过。
谁知讨了个丧门星回来,不招灾才怪。
秦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就说早晚得出事,这不,他大兄和幺妹子刚去趟远门卖酿好的黍酒,家里老二就被那丧门星拿柴刀给砍死了!”
“不是,这无缘无故的,她怎会提刀砍死自己男人呢?”
“可不是无缘无故啊。”
凑外头围观的某人打了句岔,“这小媳妇不安于室,野了心,攀上了沈家大少爷,那沈家有财有势,她还能屈着自己跟秦老二在草棚里过苦日子么,说到底就是嫌贫爱富,估计啊,她想进那沈家的大门儿想疯了,却苦于摆脱不掉秦老二,才干脆把人杀了。”
秦老二那不守妇道的小媳妇和沈家大少爷行苟且之事已然众所周知,大家明面上不说,背地里可没少非议。
“毒妇啊毒妇,她在外头勾三搭四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自家男人给砍死了。”
脚夫没料到竟是因为情杀,有些唏嘘,转而又问:“那秦老二的尸首呢?”
老妪道:“秦家兄妹俩出门在外,家里没人给秦老二收尸,就被官府安置在郊外的义庄了,正等秦家大兄和秦三回来处理呢。”
这脚夫好打听:“官府可有把那杀人犯抓起来?”
“抓什么呀!”
围观的百姓一拍大腿,“让那毒妇给跑了,官府正在满城搜捕呢。”
脚夫追问:“跑哪儿去了?找不到人吗?”
“据说啊,有人亲眼看见,那毒妇杀了人之后……”
略微知情的老汉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跑去了鬼衙门,躲进了阎罗殿!”
众人闻言,皆变了脸色:“她真敢闯那鬼衙门?!”
“我上午路过一趟,看见有官差守在外头呢。”
脚夫很是纳闷儿:“什么阎罗殿鬼衙门?”
老妪看向他:“你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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