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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恒说完,直接忽略了众人,转身回到院子,指挥婆子开始修缮厢房。
邹恒好歹是大将军未来的儿媳,婆子虽不解,但也谨遵主家临行前的嘱咐,若邹家娘子不愿,万不得勉强。
故而开箱搬出了喜服了头面后,在邹家人垂涎的目光里,又搬箱离开了。
若没有见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和成摞的银票,邹家人似乎还能保持一丝冷静,但到嘴的鸭子飞走了,邹家人只剩下崩溃二字。
邹父压根顾不得脸面,坐下嚎啕大哭:“不孝女啊,枉我豁出老脸去将军府为你提亲,平白得了这么一门好亲事,你竟半点好处也不想着家里人,那么多银子……那么多银子……竟是半点也没留。
哎呀,我是活不下去了。”
邹家的两个儿郎也哭:“我们已经半年没添置新衣了,大姐忍心让我们兄弟二人蓬头垢面的参加你的婚礼吗?”
邹远相对冷静,但也只是片刻的沉默,回过神直接暴起了:“邹恒!
你就一点也见不得自家人好是吗?若没有我牵线拉桥,凭你一个九品令史能娶到大将军的儿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现在好了,你自己飞黄腾达,却想过河拆桥?我告诉你!
不能够!”
她说话间,直接上前扯着邹恒的肩膀:“你马上去给司家的陪嫁给我追回来,不然我让你好看!”
邹恒被她猛地一拉,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但她似乎并未因此动怒。
站稳之后,反而以一种懒散的姿态凝视着邹远,仿佛在看一个垃圾。
“你打算如何让我好看?”
邹恒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是要搅黄我的婚事?还是跑到大理寺大闹一场,令上峰夺去我的官职?”
婚事是万万不能搅黄的,不然她们所图都会化作泡影;
官职也不能夺去,一家子都指望邹恒俸禄过日子,她若没了官职,她们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所以邹远愤怒的容色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仅剩下气恼。
也不知怎么了,她这个姐姐从前最是心软好说话,自打半年前昏迷醒来,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不但半点不将父亲放在眼里,对她和两个弟弟更是只有厌恶和不耐。
尤其喜欢用蔑视的眼神看人,仿佛在看废物。
而偏偏自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邹恒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被她粗暴扯乱的衣襟,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峻:“晨时照过镜子了吗?你牵线搭桥?你以为一品护国将军的府邸是任人随意出入的市井之地?你有何资格,想进就进?”
面对长姐锐利的目光,邹远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怯意,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但内心深处的反抗情绪却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如何不能!
那日我与父亲前去提亲,不仅顺利踏入,还受到了礼遇,婚事亦已定下!”
她带着一丝郁闷,找了个矮墙坐下,愤愤不平地道:“要不是我时运差了些没高中,这婚事还轮不着你呢。”
“哦~”
邹恒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既然如此,你何不再试一次?去告诉司大将军,‘我下次必定高中,让你家郎君再等我两年。
’”
“等我两年又有何妨?”
邹远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我若高中,必在榜首!
不像你,二甲排名靠后,在大理寺任令史五年,至今仍旧埋首于架阁库中翻阅文书,毫无寸进!”
邹恒轻描淡写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这么有骨气?那你日后别花我的俸禄。”
“你——”
邹远一时语塞。
“自我十岁起,便开始抄写文书养家糊口……若不是为养你们几个无暇读书,以我的才,怎会仅得二甲靠后?”
邹恒盯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你倒是有志气,只可惜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否则怎会屡试不中,反而欠下赌坊巨债?若非我多年勤勉积攒家业偿还债务,你的腿早被人打断了!
如今竟还敢轻视我?多大的脸!”
邹远性格倔强,去年因欠赌债差点被打断腿一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痛,突然被提及,她既恼怒又愤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愤然起身盯着邹恒,却见邹恒嘴角带着微笑,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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