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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恒:“……”
邹恒摸摸鼻子,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她就不进去掺和了,于是转身默默地离开了邹宅。
去往义庄的途中有家面馆,并不起眼,但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她推门而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碗招牌面。
不久,汤面上桌,汤色乳白,味道诱人。
一口下去,面又细又劲道,牛骨与鸡骨熬制而成的骨汤制更是浓郁鲜美,慰藉肠胃,最好不过。
彼时,店内有人提及东市井浮尸案,邹恒留心听着,不乏有阴谋论者,但也有人分析的很有条理在,只是说着说着,就开始天马行空了。
听着倒也有趣,只是时辰太晚了,只得起身离去。
看守义庄的婆子姓朱,喜抽旱烟喝烈酒,见来人是邹恒,屁股都没抬:“录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义庄的灯光昏暗,看守处点着一盏灯,尸棺房外则是点了两束火把,灯火一跳一跳的,将她本就发黑的面色,衬的有些诡异。
邹恒不太喜欢这个地方,掏出一贯钱递给她:“从第三具尸体上扯块布下来,塞到破旧的小车里,然后将车扔到东市主街上。”
凤国民间货币分四种,文钱、两钱、贯钱和铜钱。
其中十文钱等于一两钱;十两钱等于一贯钱;十贯钱等于一铜钱。
在有钱人眼里,都是铜钱。
因为铜钱以上就是银块。
邹恒用凤国的购买力与现代的纸币进行度量过,一文钱差不多折合两块人民币,一贯钱差不多就是两百块。
邹恒的年俸约为十五铜,折合下来一个月就是一铜多一些,而朱婆子这种下九流,每个月收入三四贯钱便很了不起了。
邹恒以为给她一贯钱,已属良心价。
朱婆子一听便知邹恒打的什么主意,于是掂了掂手里的铜钱冷笑:“若被街使捉到,这点钱都不够喝酒压惊的。”
朱婆子虽是看守义庄的,可也都是为朝廷办事,有公案文书托底,即便被禁军卫抓到,最差情况就是关禁卫牢两天,小惩大诫。
邹恒想了想,又填了二两钱给她:“整日喝的醉醺醺的,我都没担心你会喝酒误事呢。”
朱婆子这才满意的揣进怀里,起身就奔着尸棺房走:“不就是拉街使下水,和你们一块查案吗?放心好了,这活我熟。”
邹恒转身就走,两步后突然愣在原地,她熟是什么意思?常干?于是回头问:“不是?禁军卫也用这损招吗?”
朱婆子啧了一声:“这怎么能叫损招?这案子禁军卫帮帮大理寺;下个案子大理寺帮帮禁军卫,都是为了京城治安,损啥,和谐着嘞~”
邹恒:“……”
她自认缺德之举,结果他人眼中再正常不过。
果然,她还是太保守了。
翌日,黎舒平怒夸她是个人才,邹恒只是呵呵一笑。
人才啥呀,这招人家都用烂了。
先算算自己白干了多少活吧!
街使长齐毓,端看是个憨厚的性子,对于黎舒平的指派毫无怨言,很干脆的将任务下发下去。
待人走远,黎舒平又是一脸感慨:“我待他人以砒霜,他人却还我蜜糖,太卑鄙了,我们太卑鄙了。”
邹恒默默从怀里掏出个酥饼给她:“大人饿了吧,芝麻馅的,可甜了,比蜜糖还甜。”
黎舒平转头看她,又是一脸感慨:“我就不吃了,你这芝麻馅有沙子,硌牙。”
邹恒:“……”
她啥意思?
有了禁军卫的介入,效率果断提升。
当日午后,第三位死者的身份线索终于浮出水面:死者名为何如霜,籍贯源安郡,半个月前赴京城探询皮毛贸易销路,自此便音信杳无。
家人是前日赶至东市,没头苍蝇似得打听了一路。
还是禁军卫得知消息,在客栈寻到了其父与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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