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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
只不过可能是力竭,亦可能是受伤太重晕了过去,男子此时已经失去了知觉。
白惜时又去探了探旁边几个锦衣卫,滕烈是唯一一个气息尚存之人。
“这金丝甲还真管用。”
白惜时下意识裹了裹自己身下的甲衣,又从随身的瓶子的倒出颗吊命的药丸,塞进男子嘴中随他自行含化,继而开始想办法将人运下山。
她折返回村庄,找来一块废旧的木板和麻绳,费力将滕烈挪到木板上,用绳子一步一步将他拉回了村庄。
一来一回又用了好几个时辰,眼下太晚了,天黑并不好赶路。
期间她还看见山林间闪耀着零星火光,应该是留下了部分山匪,继续在搜山寻找蒋寅。
索性就在这村庄凑合上一夜,不然风大雪大,滕烈挨不过去。
栖身一处民宅,不敢生火,便加了好几床棉被在滕烈的身上,又寻了几块布帕将男子身上几处严重的伤口简单处理好,白惜时这才发现自己腰腹间也湿了一片。
定是方才拉人太过用力,原本已经快要长好的伤口又炸裂开来。
白惜时轻轻叹了口气,撩开衣衫下摆,也给自己的小腹也洒了些药粉,再重新包扎好,便寻了处矮榻躺了上去。
太累了,滕烈可真重,白惜时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虽是睡着,但心中有事便仍保持了几分警惕,因而当黎明前听到另一处的响动,白惜时睁开眼睛,迅速坐了起来。
循着声音,她看见床榻上的男子竟动了动。
走过去,尚未完全靠近,白惜时已听男子用一副极为沙哑的嗓音急切开口,“定国公……”
“蒋寅告诉我了,你放心,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听到这句话,男子紧绷的神情像是终于松懈下来,继而挪动眼珠,才想起来要看看床边之人是谁。
但凝固的血水糊住了他的睫毛,加之天色尚黑,只有一个模糊的剪影,瞧得并不真切。
白惜时探了个头过去,“认得出我是谁吗?”
滕烈眨了下眼,才听出来耳熟的声音。
“白……惜时?”
他很意外。
从未见过滕烈如此模样,连讲句话都费劲,白惜时多看了两眼,又给他喂了点水,继而才道:“认得出就行,记住救命恩人是谁,回去别忘了报恩。”
滕烈停了好一会没说话,不知是不是被白惜时给直白到了,隔了半天,才问:“你为何……会在此地?”
“察觉出不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定国公真敢谋反。”
说着白惜时眉头微蹙,“然后见到蒋寅,蒋寅求我救你,我就把你从死人堆里拖出来了。”
滕烈听完,又是良久的沉默,他知道这一路必定没白惜时描述的那么容易,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最后终是憋出一句“多谢。”
白惜时很认同的一点头,从善如流,“嗯,你是得多谢谢,你先挺住,回去容咱家想想要你如何回报,然后再告诉你。”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借着晨曦的微光,滕烈盯着白惜时看了一会,继而微微扭过头,闭上了眼。
白惜时:“……”
什么意思?连一个“嗯”
都没有。
她救了他的命,他难道还想赖账?
全身上下嘴最硬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一身反骨!
滕烈不理会她,白惜时自然也懒得理会滕烈,两人又不是多好的交情,死不掉就行了。
转身离开在农户家搜寻起吃的东西,接下来还有许多路要走,总要填饱肚子才行。
白惜时正专心在锅灶前寻找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背过身去的时候,男子又重新睁开眼睛,默默地盯着她,直到她转过身,捧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再次向床边走过来,男子才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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