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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点累了,老师说我技巧已经很纯熟,是时候更上一层了。”
“没那么容易吧。”
他拿开手,陆泉也跟着抬起头,转身向他。
“只能靠自己摸索,可是毫无头绪,练多少遍都是一样的。
我不喜欢这种漫无目的的感觉。”
他眉间染上几分忧郁。
陆泉接过药盒盖上,并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帮他擦手,“所以你就不练了?这就是那个什么——瓶颈吧。”
林松潜点点头,垂眼看着她仔细的动作,等她擦完了,便动动手指缠住她的。
陆泉看着他手腕上一圈淡红的压痕,忍不住般地弯了弯嘴角,“那,你要不要试试作曲?”
“作曲?我应该没到那个水平。”
“什么水平,伟大作曲家的水平吗?既然都进入领悟精神的层面了,不就是要理解作曲人的想法吗。”
陆泉站起来反拉住他,把他按到钢琴前坐下。
“说说看,你现在、嗯——最想要什么?”
她站在旁边看他。
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全黑了,让两人的倒影双双映在附近的窗户上。
坐在钢琴前的俊秀少年仰面朝向少女,顶灯在他的眼湖落下澄亮的光点,陆泉看见自己在他湿润的瞳膜上闪闪发亮,接着,便听见他笑着轻轻说:“和你,永远在一起。”
林松潜的温柔是可怕的,陆泉深深恐惧着这一点。
他的温柔是冬日里唯独为你开放的冷梅,是藏在他冷淡面具下无意被窥见的微笑。
几乎没有人能在这种区别对待的真实下保持冷静,哪怕可以用理性来抑制,虚荣心也会高昂。
陆泉慢慢眯起眼睛,活像只要做坏事的小猫,“林松潜,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特别,”
她弯腰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饥、渴、”
“什…我没有、”
陆泉转到他身后,俯身把他圈在怀里,“还说没有,自从浴室那次后,你就开始变得异常粘人。”
林松潜刚想握住她的手,听她说粘人又条件反射收回,接着,耳边响起她的坏笑:“欲盖弥彰,说的是不是你呀?”
防止他恼羞成怒,陆泉捏捏他的耳垂,“好啦不开你玩笑了。”
然后坐到他身边,“不过我刚刚说练习作曲是认真的,你要不要试试。”
林松潜显然还有些羞恼,脸也不转过来,只垂下长长的睫毛来瞥她,让陆泉又忍不住逗他:“现在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林松潜一口气提到胸口,但知道她就爱使坏,不理她才是正确的回击方式。
时隔大半个月,他再次弹起钢琴,不是哪个大师的乐谱,而是从心到指尖,创造着自己的曲子。
陆泉不懂曲,只静静听着他或急或缓地弹奏,偶尔停顿几下,又很快接上。
他的身体随之轻轻摆动,浅灰绸质衣袖滑到他手肘处,手臂肌肉也追着音符时而紧绷时而松开,少年的俊秀之美处处点缀其间。
忽然,他转过来看她一眼,又飞快转回去,嘴角的笑意飞扬,弹奏的节奏乍然变快,眉宇间是藏不住的舒朗。
陆泉放任自己心跳加快,理智却在想:我刚刚究竟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琴音戛然而止,让她回过神,“怎么了?结束了吗?”
林松潜摇摇头,不甚在意地说:“从刚刚开始,我就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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