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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到底紧张、杂乱,而且入了冬,大门开开合合,大厅里冷得和室外没什么两样。
她身子骨薄,会冻病的。
郑淮明合计,还是得想办法将方宜调回住院部,哪怕是其他科室。
路上零星还有几盏灯亮着,行人寥寥。
他的视线没有聚焦地散在黑夜中,忽然,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郑淮明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怒意。
其实,是沈望先看见郑淮明的。
便利店在黑暗中实在明亮显眼,他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坐在窗边喝咖啡的男人。
谢佩佩宰了他一顿烧烤当宵夜,两个人正合撑着一把伞,准备回医院停车库取车。
沈望的伞坏了,用的是小姑娘的太阳伞,粉粉嫩嫩的,伞面也小。
雨淅淅沥沥的,两个人不得不挤在一起。
“沈望,你那买的什么破伞?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闭嘴吧你,刚刚谁请你吃的烧烤?”
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出国留学后,更是异国他乡唯一的亲人。
时间久了,谢佩佩也没什么顾及,紧紧地挽着沈望的手臂。
伞檐的水滴下来,她脖子一凉,赶紧将头缩回来。
沈望个子高,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恋爱中的小姑娘,亲昵地将头靠在女朋友肩上。
沈望察觉到了郑淮明的注视,年轻气盛的男人心头一个念头闪过。
他倒想看看,郑淮明把方宜伤得那么深,她对他还有没有旧情,又有多少?
他抬手,一把搂住谢佩佩的肩膀,将人拥在怀里,低头道:“别动。”
谢佩佩不解,但听沈望语气强硬,也乖乖照做了。
不到三十秒,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冲出便利店,疾步走来。
郑淮明连伞也没有打,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却丝毫不顾,一张苍白的脸,眉头紧皱,眼里满是强行压抑的愤怒,就快要冲破桎梏。
郑淮明沉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在干什么?”
谢佩佩心里发毛,她能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已经怒不可遏。
可沈望只是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抬眼与孩子们对视,甚至还带了点无所谓的笑意:“没带伞,只能挤一下了。”
两个男人在雨幕中无声地对峙着,沈望盘算着如何激怒他,内心却不知该悲该喜。
郑淮明的反应超出了预期,他明显非常在意方宜,远不止是对一个甩掉的初恋。
郑淮明死死盯着沈望的脸,下颌紧紧绷着,面上没有表情,却散发着一股沉重的危险气息。
看不到的地方,紧攥的手指甚至在微微抖动。
沈望见他久久不说话,以为他事到如今还在装那副清高稳重的人设。
这人就不会生气?他嘴角弯了弯,正要开口故意呛人——
下一秒,郑淮明却挥起一拳,直朝他脸上招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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