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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立刻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天上的月弯儿挂起来了,商虞冲乐十弦招招手,“来。”
乐十弦走过去,商虞已经转身不知道要往哪走,乐十弦也跟上,走了一段路后,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一颗百年老树孤独的伫立着,商虞抬头去瞅它的树冠,透过缝隙看见了月亮,就跟在树上长出的果实似的,商虞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乐十弦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商虞抬头去看他,心里一阵惆怅,“我该叫你什么呢?”
乐十弦愣了半瞬,盯着商虞瞳孔分明的眼,黑夜里,亮的发寒。
“我说,我该叫你什么呢?”
商虞一字一句又把话重复了遍,“铺垫了这么久,你累吗。”
这话跟板上钉钉的似的,乐十弦慌张的伸手去拉商虞的手:“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昨天才确定恋爱关系么?”
商虞把手抽出来,神情一点点变冷:“对啊,确定恋爱关系了,下一步呢,你的计划里,下一步该是什么?”
就那么几秒钟吧,乐十弦身边的空气都不流通了,那么宽阔的地儿,商虞从头到脚一阵毛骨悚然。
“我该叫你乐十弦?还是阿清?还是,机械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商虞见他没否认,心往下沉了沉,“十二岁那年的车祸里,去世的除了我爸,还有一个人,阿陈姐,你处心积虑的靠近我,就是为了真相,我说的对么?”
乐十弦僵住,商虞何等聪明,她才是一直在前面牵着绳子走的人。
“见第一面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乐十弦,你说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我猜我是怎么知道你是阿清的?”
商虞只觉得痛快,积压的愤恨在顷刻间全部瓦解,“你的耳朵有一颗小痣,那天我在花院长办公室,她给我看了阿清的照片,和现在的你区别好大啊,你小时候那么黑,难怪我认不出你,你是怎么变白的?”
商虞盯着乐十弦看了会,心里只觉得可悲。
“所以那天,你也看到我了,是么?”
乐十弦声音沙哑的问,神情也不复往日的讨好和乖巧,一双眸子里说不清是恨意还是平静。
“是啊,我看到你了,所以我选择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
商虞的声音在夜里飘啊飘啊,两个人像孤魂野鬼,只有在世界被覆盖上夜色的时候才能光明正大提及过往,连半生都算不上,但一恍然,只觉得凄凉。
假的啊,都是假的。
商虞莞尔一笑,浑身轻松的问:“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阿陈姐的,春恩孤儿院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乐十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商虞在笑,可她的眼睛里分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乐十弦这才开口,声音孤寂:“商恩含,你还会回到滑板竞技么?”
“商恩含,你以后一定会登上奥运的!”
稚嫩的童声在脑中响起,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被连起了线,孩童与成人的脸相互重合着,一如过往在和现在拼凑,但似乎还差一块地图,一块走向终点的地图。
“为什么是今天?”
乐十弦忽然固执地问。
商虞只笑,半晌淡淡说道:“顺水推舟。”
这句顺手推舟当真顺顺当当的推了起来。
夜幕里,乐十弦问了她最后一句话,“我们,完了么?”
商虞定住脚步回头看他,声音里是嘲讽,尽管乐十弦,哪怕是商虞自己都不愿承认那语气是讽刺的,让人憎恨的。
她说:“我们从没开始过。”
所以何谈什么完不完的。
那颗百年老树上还挂着月梢儿呢,它静静看着底下的所有笑话。
很快,乐十弦就知道了那句顺水推舟的意思。
第二天清晨,梁筠上了头条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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