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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范文程往着前堂缓缓走着,不时用满语大喊替身侧的韩文广等人遮掩脚步声。
等来到前堂时,他们便停下了,祁京身子力竭般的往下滑了滑,赵石宝见状连忙想向前来搀扶,却被祁京摇头拒绝。
他将范文程的尸体放在了一旁,坐下,手却并未松开,这样方便随时可以用作掩护。
“往前走有处花园,穿过后就是范府的书房,赵石宝先去看看还有府门,也要去两个盯梢,最后去后院的马厩里找些粮草喂马,找到东西后,我们要从外城直穿出去,今晚也不能休息了”
祁京垂着头,轻声道:“不用顾忌我,我撑不住的时候会说,快去范文程背后的人肯定能猜到他已经死了”
见他已这样交代清楚,众人也各自往这吩咐的方向而去,唯留了韩文广留下照看他。
趁着赵石宝出去探查的间隙,韩文广也终觉有了时间能与他说话,可真等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有些哽咽住。
“我们在西厂街看到了你的记号是姜家小姐发现的,之后也是她出面去买的那些东西,她很细心,直到临行了才告知我与程平。”
他开口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
祁京耷拉着眼,道:“也很粗心,这样一意独断,没有商量是不行的,倘若那是陷阱怎么办”
“你应该能想到。”
韩文广将目光看向周围,轻声道:“我们都很着急,两日没见你的影子,城中也整日都是追杀的人,不冒险赌一把,你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可以商量着做对了,那些炸药是谁做的?”
“姜大公子,那时的情况甚为急促,他按照你给的配方没做多少,也不敢肯定到底会不会有用,甚至在客栈里引爆了一支,我们被銮仪卫追了一夜,他是在马车上配完的那些竹筒。”
韩文广又道:“还有程平,一直在找你的踪迹,直到见你在西街上炸了另外一支,才肯定是你在计划,之后便是我们拿着你留的金令从西安门入宫,而他此后便会在西长街上制造混乱,拖延时间。”
说罢,韩文广这才从怀中拿出那枚摄政王府的金令,递给祁京道:“我说这些,不是在邀功,而是”
“我知道。”
祁京笑了笑道:“而是我做事太独,以为能凭自己就能妥当了结。”
“你不必这样,我们是依靠你才走到这里”
然而祁京依旧摇了摇头,问道:“杀了范文程,拿到周吉的那些书信后我们便可回程了,那么那封佛朗机地图,要怎么传出去?”
韩文广叹了口气道:“前夜我们也商讨过此事,周公已去,原本依靠清廷的人传递实在太过冒险,倒是郑六郎,他说了许多,似有西下沿海之意”
“可信吗?”
“我并未把地图交付给他你的意思呢?”
祁京道:“我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沿海郑氏,但只看利益角度,郑芝龙北上降清后郑氏已经分裂成了很小的一部分,没有站住脚跟前恐怕不会轻易举事,再者,联络他们本该是周吉的事情,那不妨我们就把自己当作周吉来想,倘若是周吉,会给郑世默地图西下吗?”
,!
“明白了。”
“嗯,你不用想太多,清廷中也不安分,沿海还有机会”
~~一具具包裹着白甲的尸体在鄂硕的视野中展开,惊散而去的马匹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撞进太液池,噗通的几声。
地下是箭矢,长刀,还有散落的头盔,视野的尽头是对岸不断燃起的火把,穿着明黄色军服的骑兵正在来回奔走,然后是火光接连而起,如一条长龙般包裹住了整座太液池。
寒风呼啸,水面波光粼粼,槐树的枝丫与衣襟被吹的徐徐作响。
鄂硕的感官从未有过如此明确的展开,他低眼就能看到那只钉在他脚下的箭矢的纹路,耳中是霜雪落到火把上的嗞嗞声,还有面前许多浴血向他走过来的人,霜寒化水后正顺着他们的长刀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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