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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克萨哈赶到了西街附近。
得知细作暗通消息后,他并未着急去西华门,而是又细细搜查西厂街一夜,意图找到姜明同伙的下落。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其因是他也在那间糖铺附近发现了那个街头的信号,再加之那页账册上奇怪的话,他确信姜明很可能会从西街上逃走,从而去西厂街接头。
但整整一夜,他除却那些繁杂的细节外并未找到任何线索,只得先来西街上看看情况。
再次穿过繁华的胡同巷道,苏克萨哈眯眼盯着那页账册,不时往周围看去,见行人熙熙攘攘,倒是有些怀疑起范文程到底动手了没有。
有一路随行的銮仪卫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大人,真不在西厂街再搜搜了?那个接头的信号是前明锦衣卫的,奴才可以确信就是”
“没道理的。”
苏克萨哈摇头道:“记号是前日就留下的,姜明若逃脱,必是昨夜就去了,派几个人盯着就行了。”
“是如此说来只能是在范府这边出了差错?”
“差错?”
苏克萨哈思虑道:“细作一直都是被牵着走,可能性太小,要说差错只可能是范文程这边”
话语一顿,他忽然想到阿达礼与鄂硕由摄政王府所出,似乎是被自己所激?还有范文程的计策,姜明留下的这页账册“范文程如今还在府中否?”
“该是在的,朝会上陛下已令他禁足。”
“那前晚至昨晚呢?西街上可有发生何事?”
“奴才也不知具体,只听有些传言说很乱,有人看到御前侍卫与正白旗皆在其中,还有更早之前,范大人就已将妻小迁出,自己与宫里派出的侍卫在府中”
“是吗?”
苏克萨哈喃喃道:“既是稳操胜券,何必大费周章”
他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带人转过胡同,匆匆到了范府附近。
望着远处寂静一片的府邸,苏克萨哈眯眼道:“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拜访范大人”
~~与此同时,西街上远远的一间早食铺里,程平细细吃着最后一个包子,漫不尽心的往范府那边瞥了一眼。
见几个御前侍卫已骑马奔去,他往桌上丢下几枚铜钱,转身而去。
却也并未着急去做什么,而是于西城里慢悠悠的转一圈,看了几处医馆,最后才向着外城某处客栈走去。
客栈厢房里,韩文广看向从繁杂书卷里抬起头的姜之升,缓缓道:“即使有人去了范府,说不定也能发现这些东西不见了,为何不烧掉那书房?”
“没人在意的。”
姜之升手上翻过一页页周吉与南边的往来,每一页都是揣摩良久,直至最后脸上的表情从凝重转为了疑惑。
“这些,并不是什么实质的东西,甚至不如周公藏在掌管处的那封名单重要你们此行的目的真是为此?”
“是。”
韩文广手上也有许多书信,他拿起其中的一封,道:“这是周公与江西王得仁的联络,其中便包括了朝中顾元镜,马吉翔,陈邦博等大人的意思表示会支持他与金声桓反清,也会相应的给出封号与支援,以保证全力促成此事。”
“你的意思是?”
韩文广叹了口气道:“那是前年两位大人还未有意反清时便已联络过了,至今八月我从肇庆出发时,惠国公李成栋已经启程前去江西支援,如今是十二月,却不知具体事宜。”
姜之升已然明白,皱眉道:“南边是把周公当作联络的中转,但如今见周公没有再主动联络,猜到会横生不测,便派你们来销毁证据?”
“我不知。”
韩文广低头道:“出发之时我并未得知周公已去,只领命带着佛朗机人藏在沿海火器的地图前来与周公交会是祁京打探到了周公的死因。”
“想必就是如此了。”
姜之升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周公早已故去,你们再前来交会,必是会暴露在清廷眼中,南边是想借清廷之手肃清周公的后续,你们不知情,只当了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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