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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事又在脑中转过,确是只有朝朝会拿这个主意,殷家也绝计提不出这种要求。
殷氏生这样的病,没送她大归已经是容家的恩德,还上下哄着她“作梦”
,殷家又怎么可能提这个。
珊瑚搬了张锦凳子来,扶楚氏坐下。
楚氏瞧了眼窗外:“娘,三弟和朝朝都还跪着呢。”
院里的丫头婆子只留下得用的两三个,余下的全退到院外去了。
别说是琉璃珊瑚几个经年侍候的丫头,就是侍候久的老妈妈们,也有十多年没见过老夫人如此发怒了。
容寅眼见女儿也跪到自己身侧,轻声对她道:“你不必跪着,先到屋中等着就是。”
三房虽搬出去,老宅里的院落还在,各人的屋子也还留着,平日里有丫头婆子扫尘清理,小憩过夜都可。
朝华依旧跪着一动不动:“爹替娘求,我替爹娘求。”
一句话,说得容寅又要落泪。
“叫他们跪着。”
容老夫人怒火最盛的时刻已经过了,她看向最倚重的长媳:“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若真是朝朝的主意,那楚氏必已经知道了,老太太想听听她的见地。
楚氏略沉沉心:“娘,这些年咱们也瞧见了……三弟和三弟妹,是佳偶是怨偶的总分不开了。”
她平日都叫真娘,此番开口却叫三弟妹,是用称呼告诉老夫人,她心中是有亲疏的。
见容老夫人神色松动,楚氏又替朝华说好话:“这主意我细想了想,到算是个好主意。”
看容老夫人才刚松下来的眉头又要拧起,楚氏把手搭在她手上:“娘先莫动气,三弟这个脾气,他认定了的事儿改不了。
这些年娘为他操的心可还少么?”
“漂亮的,能理事儿的,知琴识画会作诗的,也都寻摸了不少,三弟一个也没留下。”
怎么送去别苑,又怎么送回来。
初时老夫人以为罗姨娘拢住了儿子,并没往别苑送人,可等了几年罗姨娘除了永秀一胎未有,她就着急起来。
三房但凡有个男孩,她才懒得去管儿子房里事,多看一眼都嫌烧心!
“三弟也年将四十了……依着我想,要非得有那么一天,那晚过继不如早过继。”
容老夫人不开口,当着儿媳妇,她依旧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回廊那头来了个穿老绿杭绸,襟口袖口满绣着三多纹样的老妇人,是在老太太身边跟了几十年的王妈妈。
王妈妈走刚到廊下,就看见跪在房门口的父女俩,目光与朝华轻触。
王妈妈自容老夫人未嫁时起就跟在容老夫人身边当丫头,嫁进容家又陪伴几十年。
要说亲近,容老夫人同她最亲近。
对儿媳妇不能说透的话,对王妈妈能说。
琉璃赶紧打起帘子:“王妈妈来了。”
容老太太心里正想见她,嘴上说的却是:“怎么把你也叫来了!
赶紧过来坐!”
王妈妈这把年纪早就不当差,就住在容府后巷两进院落中,隔三日五日进府里来陪着老夫人说说话。
她还没走到跟前就问:“三哥儿又淘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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