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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这边说着话,自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有一角青烟似的衣摆一闪而过。
程之衍这头回了墨砚堂,清荷迎了上来,见郎君一身朱红官袍,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手臂上还松松搭了件玄色披风。
待近了,将披风递给她,一贯的从容和冷凝:“收起来吧!”
清荷忙屈膝应“是”
,又道:“奴婢这就让洗衣的妈妈过来取。”
哪知,郎君闻声却止了步,回头道:“别洗了,挂到我房里去。”
清荷一愣。
郎君最是是爱洁,一件衣服少则一日,多则两日,定要洗熨干净的,她直觉郎君今日的行为有些反常,但细细观察,又似乎心情还不错。
这样的时候,她自是不敢多问,除非是想再听到自家大爷冰着眸子训人。
乖乖应下,自抱着那披风去了内室。
且说,王家母子二人走后,程老夫人同秦嬷嬷叙着闲话,“这张大人家的大姑娘倒是个美人坯子,只听闻性情泼辣了些。”
只栖梧阁那位刚讲明了亲事,老夫人便起了这话头,秦嬷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也跟着凑上两句:“您老慧眼,这张大姑娘确实泼辣了些,听说前不久因为自己继母不慈,闹着吵着要告到大理寺,那张大人眼看家事要闹大,便对继妻动了手,连哄带安抚了几日,这才将这闹剧压了下去。”
程老夫人点点头,“女子在这世上艰难,若我年轻时有那小姑娘的三分魄力,当也不至于被困这内宅蹉跎数十年。”
这话,秦嬷嬷便有些不敢接了,只讪讪地笑,又讨好道:“白家姑娘倒也正当适龄,听闻也是个书画皆通的。”
程老夫人摆摆手,“白家不成,那白大郎是个混的,听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得下不来床,足足躺了几个月,这段日子刚恢复过来,有这样的兄长,妹妹能好到哪去?”
秦嬷嬷道:“那倒也是。”
又有些欲言又止。
程老夫人道:“想说就说。”
秦嬷嬷这才道:“老夫人,奴婢一旁看着,只怕这苏家娘子来这一遭,且有深意呢!”
程老夫人哼了一声道:“这位苏娘子可是个伶俐人,衍儿瞧她被继母磋磨可怜,这才起了要护佑她的念头。
可当年咱们程家不过是个小小的主事府,她苏家家大业大,又如何能瞧得上,转头便嫁到了平南王府去,可惜啊!
人算终究不如天算,竟没能留住那世子。
听闻那边刚过了身,她连一年的孝期都没守够呢!
就又出来寻觅下家了。
只咱们衍儿如今已二十一,早不是十四岁了,岂能再任由她相欺?”
秦嬷嬷应是,另换了个话头道:“要我说,咱们李娘子的婚事定的也忒匆忙了些,瞧那一家子算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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