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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戎脸色冷酷,步伐飞快,都不等钟宴笙开口,就擦肩而过。
片息之后,展戎才反应过来方才眼角余光里掠过的人影是谁,脚步猛地一顿,回过身撞上钟宴笙的眼睛,板着的脸色瞬间绷不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小殿下?我的亲娘啊!
您怎么来了?!”
钟宴笙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一下:“我跟着运输粮草的队伍过来了……哥哥在主帐里吗?”
展戎憋了会儿,才把那股在漠北见到钟宴笙的震撼压下去,回道:“下午才又与蛮人骑兵交过战,王爷带人巡防去了。”
钟宴笙顿感失望。
他还以为马上就能见到萧弄了。
边关条件简陋,展戎把钟宴笙带进一个帐中,倒了杯粗糙的热茶递给他,冷汗直冒:“您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蛮子经常派骑兵劫运粮队,您要是出事……”
那真是不敢想萧弄会做出什么。
漠北冰天雪地的,风雪迷眼,钟宴笙冻的手指发僵,碰到身上柔软的衣物也似碰到寒铁般,脚都快没知觉了,动作迟缓地接过来,低头喝了口热茶,热意滚到胃里,方才舒适了点,老实解释:“派了好几l个运粮队混淆视线的,我还带了霍双和几l个暗卫。”
展戎缓过了那股紧张劲,擦了擦额头冷汗:“您没事就是万幸,属下现在要带人去找王爷,增派人手巡防,您好好儿待在营地,可别再出去了。”
钟宴笙捧着茶盏坐在炭盆边,乖乖点头。
展戎出了帐子,叫人过来叮嘱,护好这帐子里的人,万万不能有闪失。
看平时都不怎么搭理人的展戎对钟宴笙的态度,方才带他们进来的年轻士兵迷惑极了,满头雾水:“展副将,这位到底是王爷什么人?”
展戎闻言看他一眼:“还记得王爷前些日子一直用的那条腰带吗?”
年轻士兵老实回答:“记得。”
王爷贵为大雍唯一的异姓王,又手握重兵,如今还有着滔天权柄,要什么没有。
但是王爷好像格外喜欢那条
不怎么起眼的腰带,逢人就问:“本王的腰带好不好看?”
谁没事会去注意别人的腰带,但王爷一问,也没人敢说不好看,一答好看,王爷就更满意了,身边的亲卫都给他问了个遍。
连上战场的时候,都要束着那条腰带,仿佛是什么护身符似的。
展戎:“见到还不明白?这位可是王爷的小祖宗。”
“哈?”
“少问两句,小祖宗要什么就给什么,照看好他。”
展戎又绷起了脸,重新带上人,“今晚说不定能加餐,我去给主子报喜了。”
展戎这句“王爷的祖宗”
相当惊人,他人一走,守在附近的士兵们都纷纷好奇起来,不住地偷偷往里看,想瞅瞅王爷的小祖宗长什么模样。
钟宴笙像只冻僵的小鸟,坐在火盆边上烤了好久,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帐外北风呼啸,马蹄声、马嘶声与兵器相碰的声音,还有整然有序的脚步声不断,反而衬得周遭愈发空寂。
没想到来得不巧萧弄不在,钟宴笙等了会儿,忍不住钻出脑袋,说话时冒着白雾:“定王殿下回来了吗?”
他把蒙在脸上的布罩取下来了,露出张冻得微微发红的昳丽面孔,发丝贴在脸颊边,乌发雪肤,漂亮得跟个小神仙似的,格外娇贵的样子。
几l个守在帐外的士兵愣了一下,忍不住偷偷对视。
以前王爷不是说最讨厌生得娇气的人么?
怎么就祖宗了?
不过有了展戎的交代,还是恭敬回答:“王爷回来时属下会通报您的。”
钟宴笙道了声“谢谢”
,又缩了回去。
太冷了,他决定今晚把脚放到萧弄肚子上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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