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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贺尘晔,反倒是她更为动机不纯。
初遇那天,她假借蹭花了贺尘晔的车要到了联系方式。
其实那一刻,她很怕对方直言挑破,便着急忙慌把包上毫无损伤能力的毛绒挂饰藏到了身后。
既然她可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贺尘晔产生如此强烈的好感。
那贺尘晔又为何不可。
想到这里,盛怀宁盘腿坐着,倚上床头,长臂一伸,拿着水杯递到嘴边。
鼻头盈了层细碎的水珠,她用指尖轻轻蹭过,眼底深黯。
假使以前贺尘晔真的有无法忘怀的人,那么现在都已经成为了记忆中的过往。
那些她都嗤之以鼻的烂俗情节,贺尘晔万不会放在眼里,更遑论嫁接在别人的身上。
况且,现在在贺尘晔身边的,是她。
空无一人的酒店走廊,只有几盏昏黄色的壁灯散发着幽暗迷离的光芒,在这样阴冷的天气里显得格外凄凉。
贺尘晔倚墙站着,被扑鼻而来的一股浓香所吸引,稍一躬身,右手边的装饰架上是刚刚燃尽的一小截线香,香灰打着卷儿,一点、一点地铺洒在香插托盘上。
他情不自禁深呼吸了下,莫名想起了里面一墙之隔的人。
连夜赶回酒店后,他知道怀里的人爱干净,但又怕着凉,只简单擦了擦身。
结束后他一直守在床边,实在撑不住阖眼小憩时,总有一缕缕清淡好闻的花果香飘到鼻端,萦绕不散。
那是他某次带溪溪去商超,货架上一整排洗涤剂,女孩子偏偏挑了通体粉色包装的品牌,香味浓郁、留香持久。
女孩子非常喜欢,便一直用到了现在。
犹记得一周前,入了夜的港城,闷热到让人觉得心口发慌。
他抱着汗涔涔的盛怀宁,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入真丝睡衣的手被泡得发白,湿哒哒一片。
趴在肩头的人余韵未过,将浮了层薄汗的额抵入他的颈侧,有气无力的嗓音嗔到软糯,“这套睡衣是我最喜欢的,都怪你。”
贺尘晔拨开她贴在颊边的头发,轻轻落下一吻,布料之下的一小片阴影,与他手中的为同一样东西,像是在岸边拢了捧咸香的海水,难以忘怀。
他收紧另一只搂在腰后的手臂,低声哄着,“我帮你洗干净。”
理智回位,盛怀宁覆在他胸前的手缓缓往下探,大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念头,被他捉住手腕拽了回去。
手指挣了挣,无非就是隔靴搔痒,毫无用处。
她只好作罢,用着命令的语气,“用手洗,那么灵活,闲着可惜了。”
他挨近她的耳边,笑着应了下来。
一整套睡衣,贺尘晔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对方不满意,一小瓶洗涤剂足足用了多半瓶,清洗泡沫都费了好一番功夫。
明明时间不久,他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蓦地,屋内传来洗濯的流水声。
他回头望了一眼,又仓促低下头,鼻腔发酸,喉头同样觉得酸涩。
不知道这房间还有没有机会再进去,更不清楚等里面的人想明白了,还会不会要他。
“贺总?”
安特助探头出来,远远唤了一声。
贺尘晔直起身,将脑袋抬离冰凉的墙面,若无其事地打好领带,颔首后朝着对面的房间走了过去。
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会,贺尘晔是一言不发。
期间让分公司负责汇报的人是一头雾水,每每说到要点都抬眼看一下,被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骇到越发心里没底。
好在有安特助认真地顺着会议流程,不然恐怕要耗到晚上都结束不了。
原本还算热闹的房间霎时陷入无止境的静谧,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凝结,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让人呼吸都不顺畅起来,甚至连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变得清晰可闻。
安特助把文件依次收好,想去合桌上的电脑,却踌躇着一动不敢动。
他怎会看不出来贺尘晔情绪不好,只是实在好奇从昨晚到不久前还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怎就好端端闹起了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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