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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脚挪了半寸,谁知悄然靠近的贺尘晔率先牵上了她的手,力道轻柔,攥在掌心里用指腹来回摩挲着,小声问:“怎么了?”
盛怀宁指尖蜷起,眸光刚挪到贺尘晔的脸上,又略显拘谨地埋下了头,脱口问:“贺尘晔,你怕不怕我不想要你了?”
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贺尘晔的呼吸微不可察地粗重了不少,再度往前,几乎快要抵上她的鞋尖,沉稳的音色染着点怯意,颤声:“怕。”
“那你不再争取一下吗?”
她声音小着。
贺尘晔微微俯身,揽腰抱住她,温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料传递。
他语速慢下来,还真带了点乞求,一板一眼,“别生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盛怀宁没忍住笑了声,怎就扯到这上面来了,一丁点精英人士在商业场上的游刃有余都没有,倒像是个初入社会畏手畏脚的愣头青。
她只在心里小小埋怨了半刻,就打消了继续为难眼前人的想法,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你也没有错,是我小题大做了。
你…也别生气。”
“不会,那…”
话说了一半就被截断了,一道平和悠长的男嗓自身后响起,“小姐?”
只这一声,盛怀宁登时僵直了腰背,一阵寒意瞬间蔓延到全身各处,让她被束缚到一动也不敢动。
贺尘晔神色骤变,下意识就想撤身松开手臂,却被她轻咬下唇,施力又抱了回去。
下一秒,她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踮脚攀着他的肩,将柔软的唇瓣覆上,落下不容他反应的一个吻。
贺尘晔没忘了两个人刚确认关系那天,盛怀宁提出的那个请求。
不怪他会意外,只是他自眼角的余光扫了下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人,是那位跟了盛怀宁许多年的私人司机。
按道理,更应该保持距离瞒着才是。
盛怀宁笑而不语,用指尖拭掉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口红,片刻才说:“我先不跟你一起回去了,爹地让我回家一趟。”
“那…”
再次被抢了话头,女孩子都学会了抢答,“晚上会回去,等我。”
不过短短五分钟,盛怀宁就拿过他手里的包,上了斜前方停着的那辆普曼商务,然后迅速驶离了停车场。
往紫澜山庄的路很平顺,空气中带着雨水独有的清新味道,窗外车来车往,划过一帧帧色彩斑斓的流动风景,好不热闹。
盛怀宁一上车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已驶上山路,远处海浪正乐此不疲地拍打着礁石,与黄昏时洒落下来的金色光芒,交织成一副壮美的画卷。
不久,穿过郁郁葱葱的鱼木树和大叶杜英,车子停在了靠草坪的那片室内停车场。
盛怀宁没动,荣叔自然不敢越过身份去催促。
她双腿交叠,仿佛没骨头似懒洋洋地倚着,脚尖不时会蹭过前方座椅工艺精湛的皮革,无声无息将车厢内本就不足的氧气,抽取得一干二净。
“小姐?”
荣叔疑道。
盛怀宁闻言抬头,不偏不倚与恰好望向后视镜里的荣叔撞上视线。
她刚一弯唇,主驾的人就颇为心虚地偏开了头。
之前无暇顾及到盛銮敬,这会儿紫澜山庄主楼近在咫尺,盛怀宁总觉得这趟家回得是心神不宁。
想起在停车场她当着荣叔的面,没再像以往条件反射地跟其他人刻意保持距离,这算是她潜意识里对家里那两位变相干涉自己生活的一种反抗。
她自知硬碰硬是最不理智的做法,从荣叔这里切入才是重中之重。
倏地,盛怀宁毫无征兆地倾身往前,柔白纤长的五指为了稳住自己扣上前排的椅背,心平气和问:“荣叔,你来盛家多久了?”
“回小姐,快二十年了。”
男人侧头,作思考状。
她又问,“那跟了我多久?”
荣叔犹豫了下,回:“自您入了幼稚园,就一直是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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