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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盛聿恒就只能遗憾收回了视线,顿了顿后,他稍一颔首,“那您等我几分钟,我回烤鱼店收拾一下东西。”
七八分钟后,他的高大身形,出现在了烤鱼店大门口。
他手里还拎着那个仿佛救过他命一般的帆布包,踮脚抬头,将大门上的防盗门给哗啦拉了下来。
裴逐穿一身深蓝条纹衬衫、西装外套挂在了手肘上,正身姿修长,静站在对面马路牙子上,手中攥着打火机,准备点烟。
他眉眼深深,近乎凝涩的审视一般,将人从头打量到尾,“……”
盛聿恒身高足有一米八六、将近一米九,但并非壮硕的体型,窄而纤薄的肌肉覆在高大骨架上,但仰头抬手时,仍能看见线条分明的肩胛骨,就似是飞鸟的羽翼一般呼之欲出。
但下一秒钟,当裴逐意识到自己在看哪里时,瞳孔先是一怔,随后就颦蹙眉头,似是无比厌烦,闷闷抽自己的烟,“……”
——这就特么是一只土狗!
还是最呆批的那一只!
盛聿恒锁好了门,就背着帆布包,朝着马路对面走来。
裴逐一把踩灭了烟蒂,歪了歪脑袋,“走吧——”
政法大学位于郊区,环境静谧安逸,宪法大道两旁种植了高大无比的银杏树,秋冬天叶黄如繁星点缀。
而深更半夜,月光从枝叶缝隙中洒下,光影斑驳、树叶参差沙沙,似有一种不可言说宁和气氛。
裴逐双手抄兜,奢侈高昂的手工皮鞋,踩着一地金黄银杏落叶,他独自闷头走在前面,身影孤高而又纤瘦。
忽然,寂静空气当中响起轻微的咔嚓一声,裴逐极其敏锐,当即就转过头来——
“你刚刚在干什么?”
裴逐眉头颦蹙,犹如审问。
“……”
盛聿恒果不其然低下了脑袋,就仿佛被问到了关键,而他又有不可言说的尴尬隐情。
“说——”
裴逐瞪着眼眸,也果不其然地愠怒起来。
停顿了也不知道多久,盛聿恒才往前走了两步,情景再现一般、伸出脚掌踩住了他落在地面上的影子——而影子里落满了干枯银杏叶,这一脚踩下去,顿时发出了咔嚓声响。
他还是一张呆批脸,低垂着脑袋,嗓音也沉,“很抱歉……我在踩您的影子,作为报复。”
裴逐也低下头来,用匪夷所思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被踩住的影子,这一瞬间,他就仿佛被活活噎住了一般,“……”
——真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幼稚”
的报复了。
而盛聿恒也很巧然地、在这时轻轻转移开了话题,看向了一边,开口说道,“我的宿舍楼,就在这里。”
“嗯?”
裴逐看着不远处那栋红砖老楼,眉头颦蹙起来,“你都研究生了,还住六人间?”
“是的,很抱歉。”
盛聿恒低垂眉眼,他向来都是道歉第一名,“我是贫困生。”
听到这话,裴逐喉头噎了一瞬,他就仿佛无奈又无语,被堵住了任何毒舌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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