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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硊镇临着石硊江,多雨时节,常泛滥成灾,百姓以为是水神作怪,便在西北岸渚建了一座大庙,供奉江神,祈求风调雨顺,太平安稳。
夜已到子时,天地间只有那庙烛火通明,很好辨认。
柳树林碧条如绦,层层叠叠,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四人慢慢靠近,只见庙外有两只虚耗正在磨刀,一个道:“人骨头倒硬,没砍几个刀口卷了。”
另一个道:“里面的那位几千年没吃饱过,这一顿吃得可不少。”
二人说话间,又有虚耗抬着一筐白骨出来,尽数倒进了河里,只听庙中有巨声吼道:“饿死了饿死了,快上菜上菜。”
磨刀的虚耗咋舌,道:“连人带畜,这已经是八百只了。”
“看到你们的朋友没有?”
崔珏问道。
黄芪道:“离得太远,看不清庙里的情形,再靠近些。”
崔珏正要说太过危险,黄芪三人已经走上前了,灵芝道:“黄芪,你们留在这里,我上屋顶去看看。”
言罢飞身而起,如一片云落在了庙顶。
崔珏跟上来,赞道:“好身法。”
屋顶原就破了几片瓦,灵芝往下看,只见神案上的江神被推倒在地,一只巨兽蹲在上面大口吃肉,不吐骨头,有如囫囵吞枣;几只虚耗则在石台上剁马,忙得气喘吁吁。
再往旁边看,几十个百姓被捆成一堆,闭着眼睛不知是生是死,近处的柱子上又绑着两个人,正是刘义山和张行云。
刘义山从未见过这样的恶兽,满面惊恐,张行云却脸上带笑,道:“刘兄,这下连你的马也没了,不过你有神行靴,骑马反倒误事,你说他还要吃多少,才撑得饱肚子?”
刘义山青着脸,道:“你还笑得出来,饕餮是吃不饱的,他可以一直吃。”
张行云道:“那就奇了,你看我们人,有进有出,这饕餮光吃不拉,那排泄物难道也闷在肚子里?老天呐老天,怎么造出这样的怪物。”
饕餮听得懂人话,朝这边吼了一声,肉沫子喷了二人一脸,臭气熏天,刘义山叹道:“张行云,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又是你招的。”
张行云十分轻松,道:“黄芪会来救我们的。”
刘义山自然知道黄芪不会舍弃他们,道:“明知是死,何必又连累他们,我倒希望他们不要来。”
灵芝见二人一时无虞,回到柳树林,将所见道出。
黄芪叹道:“张行云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到哪里都是这个性子。”
崔珏道:“是条好汉,到了地府我请他喝酒。”
绿竹急道:“你们快想办法救人。”
黄芪这个时候也没了主意,道:“只能硬着头和饕餮打一架。”
崔珏道:“好,巨兽归你们,虚耗归我。”
绿竹道:“都是你的错,饕餮才逃出地狱为害的,你难辞其咎。”
崔珏道:“姑娘说的是,不过明哲保身,还请见谅,这样吧,你用弓箭是伤不了饕餮的,我在上面施下冥术,此箭就能伤及鬼怪,不过只有这一壶,折了丢了,就再也没有了,你可要好生保留,千错万错,我也只能帮到这里。”
言罢,在绿竹的强弓和箭镞上施了法术。
四人安排妥当,崔珏绕到墙根下,拐过墙角,冲到磨刀虚耗之后,手持长笔往前一点,虚耗便不见了,另一只虚耗见状大叫,撒腿要跑,忽被一道蓝光定住,动弹不得,崔珏赶上来,又收了他。
但这一叫已惊动了庙中群鬼,张行云大叫:“黄芪,饕餮出来了。”
黄芪崔珏分别贴身在大门的两边,欲待群鬼出门合击,谁知那饕餮是个懵子,有门不走,偏要撞墙,砖石纷飞,黄芪像个球样,被顶的滚地而落,偏此处是个斜坡,他定身不住,“噗通”
掉进了江里。
崔珏大惊:“好个恶兽,不按套路出门,我先走了。”
饕餮见是他,捶地怒吼,道:“我最恨地狱了,崔判你这个狗官,我吃了你。”
追赶上来,虚耗们也奋勇争先,将崔珏围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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