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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乌石兰萝蜜娇蛮模样瞬间收起,手足无措地摸摸肚子,又懊恼地去拍自己的脑袋。
“呀,我又给忘了!”
孟长盈目光凝在她平坦的小腹,片刻之后,才问:“你有了身孕,郁奉礼可知此事?”
“他还不知道呢!”
乌石兰萝蜜两只手都托着小腹,只是小腹还未隆起,这模样滑稽得倒像是吃撑了。
“我正准备找个好时候告诉他,这样的大喜事,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孟长盈掩在大氅下的手指微微一动,触着手炉毛套上的刺绣,轻声道:“你方才唱的歌很动人,再唱一遍可好?”
乌石兰萝蜜笑得见牙不见眼,高高兴兴地说好,还把孟长盈请到亭子里的火炉前,自己又盘腿坐上石桌,摇头晃脑地唱起来,长长的金铃铛花叶坠子摇动叮咛作响,伴着歌声很是好听。
孟长盈静静坐在她面前,不知在想什么。
一首歌渐进尾声,背后忽地传来脚步声,急匆匆的。
“蜜儿!”
乌石兰萝蜜的歌声被打断,看见来人欢喜地就要往下跳,却直接被人揽过腰肢护着轻放下,乌石兰萝蜜闹了个红脸。
“阿贺,你做什么呀!”
来人翻滚披风下,一身海蓝毛领锦袍,腰挂紫绶,配金纹宝剑,正是执金吾将军郁贺。
与五大三粗的漠朔将领不同,他身形颀长,容仪俊美端华,眉宇又自含三分清愁。
如此资容,毫不负他享誉云城的美男子之名。
郁贺顾不得回应乌石兰萝蜜,转身披风一展落下,向孟长盈行礼。
“微臣郁贺参见太后娘娘,内子无状,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在他身后,万俟枭自夜色中缓步走来,一身金银宝石铛铛作响,奢侈繁丽。
看样子,两人是同行而至,郁贺为了接住乌石兰萝蜜,才先行飞奔过来。
看他小心仔细的样子不难分辨,他应是知道乌石兰萝蜜怀有身孕。
“起来吧。”
孟长盈道。
郁贺顿了下,才站起身,他身量高,垂首微微后退了些,才让孟长盈不至于仰头去看他。
孟长盈嗓音平淡:“奉礼为何这般紧张?”
郁贺身后,乌石兰萝蜜探出头,又被他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宽大披风一遮,几乎叫人看不到他身后的妻子。
“微臣惶恐,内子不懂规矩,只怕冲撞太后娘娘……”
万俟枭这会踏入亭中,来回看了看,笑得讥嘲。
“你当真不知道他怕什么?奉礼可是乌石兰部的女婿,自然是怕你迁怒他的小妻子。”
隔着万俟枭,孟长盈只能看见郁奉礼半边脸。
这会他不躲不闪地直视孟长盈,不发一言。
孟长盈与他视线相交只是一瞬,便转身离去。
“倦了,各自散了吧。”
背后跪倒一片:“恭送太后娘娘。”
万俟枭却信步追上来,额上朱砂涂纹在夜色中显出妖异黑红,发辫间宝石碰撞之声也沉沉。
“我以为你很厌恶漠朔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对于这种话孟长盈向来忽视。
夜风寒凉,前几日的积雪在月光下闪闪冒着凉气,手里袖炉不太热了,孟长盈小小打了个寒颤。
万俟枭接着说:“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认真听漠朔的部落歌,还是乌石兰部小丫头唱的,你知道那歌是什么意思吗?她是在唱我们祖先在敕勒川放牧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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