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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局里拆穿她,就必定会把事情闹进她的学校,不管她是被迫还是误入歧途,她都有可能会被校方开除。
她还是个孩子,她还要上学、要中考,还有未来的锦绣人生——”
蒋贺之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明白盛宁的意思了。
“无论是对燕子还是对杨彩诗,”
盛宁转头看了蒋贺之一眼,问,“你不也都没照章办事,你不也是圣母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蒋贺之心服口服地笑了,继而又打趣道,“都是中国人,‘圣母’这个词儿不合适,以后还是讲‘观音’吧。”
此后便是一路沉默。
大G停在了小区门外,蒋贺之也从驾驶座上下来,像前几回那样,目送盛宁离开。
然而从刚才起,他的心里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既痒又疼,像烧着一星火苗,越来越旺。
“喂,盛宁。”
人已距他几米远,蒋贺之突然出声喊他的名字。
似怕这人听不见,他伸手猛按了一把方向盘,车喇叭长啸一声,引得盛宁回了头,也引来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检察制服夹在手边,转过身来的盛宁冷冷静静地看着他,问:“做咩?”
蒋贺之却不回话,继续长按方向盘上的汽车喇叭,一阵长似一阵、一阵响过一阵的笛声终于把周遭的路人全引过来了。
“我啱啱讲错,我唔系有啲钟意你,我系真系好钟意你①。”
他才不是那个盛域的小廖总,这位盛处长显然情商堪忧,等他开窍?不啻等待铁树开花。
因此,众目睽睽下,他大声表白,同时也渴求得到同样的回应。
蒋贺之笑着大喊,“你呢,你系唔系都仲意我?②”
这么热烈、直接且难得一见的告白场面,还是两个男人,一众好事者发出了啧啧惊叹声,当事人盛宁则瞳仁放大,怔得一动不动。
“洸州的夜太险、太长了,我不舍得你一个人去面对。
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吻过一个人了,但我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地吻你,虽然到今天为止我们只认识了二十天,但对我来说,喜欢这两个字分量很重的,一开口就是一辈子。”
似在提醒对方回答,蒋贺之又一次长长短短地按响了车喇叭,也又一次大声问出:“盛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有个围观的小伙儿看着不太直,跟着胡乱起哄,他以手拢成话筒冲蒋贺之喊,“你别等他了,你选我吧!”
“谢谢。”
蒋贺之礼貌地朝那小伙儿笑笑,然后严肃道,“不行。”
华灯初上的夜色下,不远处的房屋有了烹吹的烟火。
他用那双深长多情的眼睛静望着他,似在等他一生迄今最重要的一个答案。
所有人都巴巴地一起等。
盛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他已经成形了二十余年的人生观念里,男人喜欢男人就够扯的了,居然还谈什么一辈子?
“谁要跟你一辈子。”
最后,他在众人殷殷期待的目光中骂了一句“痴线”
,转身走了。
回到家中,盛宁闭目倒靠在了沙发上,这一天兵荒马乱,他几乎精疲力尽。
更晚一些的时候,他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拿起一看,是项北。
项北今天的声音听来有些古怪,瓮声瓮气地在他耳边烧灼,好像刚刚喝了一顿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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