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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钊!”
窦涛瞪眼,不满地呵止他,“都是大老爷们,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我怎么阴阳怪气了?”
张钊同样瞪眼作无辜状,问身旁跟着的李飞,“我对我们三少阴阳怪气了吗?”
两个都是队长,李飞面露难色,偷偷扯了张钊一下,小声地劝:“我们还是坐别的地方去吧。”
蒋贺之却无所谓。
这两天已经够呕的了,这点小摩擦根本不值当他动气。
他也不看这位满眼挑衅的张副队,低着头,默默绕开他,准备坐到别处去。
然而张钊却没有停下落井下石的意思,故意手托餐盘横出一步,用肩膀狠狠撞了蒋贺之一下——餐盘里盛着的一碗番茄蛋花汤就顺势泼洒在了他的身上。
窦涛又斥道:“张钊,你别太过分了!”
张钊自然狡辩:“哎哟,三少对不起,我不小心的。”
蒋贺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基佬紫衬衣,几丝金黄的鸡蛋花,几粒鲜红的番茄丁,还有一点点碧绿的香菜碎,全都湿哒哒地挂在他的胸下三寸,狼藉一片。
他却没动气,依旧一言不发地想绕开这个存心寻衅的张副队。
“我也怪心疼我们蒋队的,这搞同性恋搞得再也回不去香港,成了丧家之犬了!”
眼见对方始终不搭理自己,犹如拳打棉花特别没劲,张钊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他先是蓄意提高嗓门,用一句话把餐厅里所有警员的目光都引了过来,然后又倾身附在蒋贺之耳边,低声说,“搞那个盛宁真的这么爽吗?这么爽,能不能也借我搞一晚——”
嘣一声,蒋贺之脑海里那根理智的弦就崩断了。
他突然朝张钊的脸孔挥出一拳,展臂犹如大笔挥洒,势大力沉,几乎当场将其鼻梁砸扁。
张钊往后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垂头擦了擦迸流的鼻血,也发疯般扑了过来,挥拳反击。
可惜张副队那点自以为是的斤两根本就不够看,没撑过两个回合就落了下风,更被打得人往后摔去,撞歪了一副餐厅的桌椅。
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起来,蒋贺之又径到眼前,一下揪着张钊的衣领将他压在墙上。
他半张脸迎着光,半张脸匿在阴影里,他喉结滚动,冷声警告:“嘴放干净点。”
激烈的打斗声把所有人都聚过来了,但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实在太冲,众人只是围观,偶或不浓不淡不轻不重地劝两句,没人真的上去拉架。
“我……我说错什么了?”
拳脚上比不过对方,张钊咽喉被扼,只能嘴上逞强,“你、你他妈没搞同性恋……你他妈没搞过那个盛宁吗?”
“蒋贺之,你干什么!
住手!”
直到高竹林也来食堂用餐,才呵止了这幕闹剧。
自知已给市局带来太多麻烦,蒋贺之决定给高副局面子,当场听劝松开了对张钊的钳制,然而刚一松手、转头,对方却趁他不备,从侧面狠狠朝他砸去一拳。
“张钊,你也住手!
还想吃处分吗?!”
高竹林便又爆喝,“打不赢就偷袭,你还真他娘的有出息!”
嘴角破皮出了点血,蒋贺之这才意识到周遭所有的目光此刻都投向了自己,而这些目光都很微妙,也不好说是同情、厌恶还是幸灾乐祸,抑或多种情绪交织,同时明灭于一个人的眼睛里。
关系户没了关系,谁还卖他面子?他与盛宁的关系在市局从来不是秘密,如今却成了一段惹人唾弃的糗事。
好像有钱人的性向问题不是问题,穷男人不爱女人就是变态。
“他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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