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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不远处的一处宅邸。
道士瞧着阖锁的门扉,微微一笑,指端掐诀,身形须臾间已是消失不见,而下一刻,已然到了宅院之外。
说来他与陈都尉入了城中,因记挂多日未见的两个小丫头,便先行回转了此处府邸,此刻已是深夜,大丫头抱着绣花枕头,睡得香甜,小丫头踢翻了被褥,大半身子连带纤细的手臂耷拉在床沿上。
道士莞尔一笑,轻手将小丫头放回床榻,又为其盖上被褥,欲要离开时,小丫头忽的翻了个身子。
“道爷…!”
江尘脚步顿住,回头瞧去,却见小丫头眼帘紧闭,并未醒来,方才也不过是口中的呢喃呓语罢了。
于是,他笑着摇了摇头,轻飘飘转身而去。
………“哎呀。”
“罗老弟此刻前来,当真让老夫这小小府衙蓬荜生辉呐。”
“哈哈…老兄哪的话,只是一载未见,老兄依旧精神矍铄,气度非凡,当真是令老弟艳羡。”
“不敢,不敢,哪儿及得上罗兄弟仪表堂堂,龙腾虎跃,这才是羡煞旁人呐。”
府衙的院落前。
雍安太守率着陈都尉与几个小吏,正与一身披铠甲的魁梧将军把臂寒暄,而在那将军身后,数十骑士手持金戈,身披铁甲,一个个的虎视眈眈。
双方互相拍了一通马屁,继而挽着彼此的手臂,并肩进了议事厅中。
接下来,在太守大人的安排下,双方一一落座。
不多时,便有衙役将热腾腾的酒菜摆满了桌案,又不知从哪儿寻来了几个优伶与乐师,接着堂中就咿咿呀呀奏起些丝竹管弦之声。
太守与那罗将军坐在上首席位,言语亲热,连连碰盏,大有亲友重逢之感。
若非陈都尉晓得二人关系,搁在旁人见了,便以为两人当真是多年的故交好友一般。
只是,酒过三巡,菜却未动多少,那罗将军抹了把络腮胡子上沾染的酒液,砸吧了几下嘴巴,故作叹息道:“此番收到老兄求援,罗某便亲点了兵马,不远百余里星夜来驰,可如今,城外尚有数千弟兄喝着冷风,哎…当真让老弟心下难安呐。”
太守也放下酒盏,敛去笑意,正色道:“罗老弟此话,岂不羞煞老夫了?”
说罢,朝一侧的小吏摆了摆手。
“来人呐,且多备些酒食,速速去城外犒劳将士。”
那小吏躬身行了一礼,便要往府衙外而去。
“…慢着!”
那罗将军一拍桌案,豪爽大笑道:“罗某手下这些个儿郎们不过是些粗俗汉子,平日倒还罢了,若灌了些马尿,一旦撒起酒疯来,便是罗某也难以约束…!”
太守眉头一皱,稍稍眯起眼睛说道:“既如此,便只送些饭菜也就是了。”
罗将军咧了咧嘴,笑道:“还是老哥想的周到,怪不得能做了这雍安城的官儿!”
“呵…罗老弟不也是做了那河阳郡的游击将军,辖制一地军马,说来,咱们不过都是替朝廷办事罢了。”
“哈哈,此话倒也不错。”
罗将军点头赞许,又端起酒盏仰头“咕噜噜”
灌下一大杯酒水,清冽的酒液顺着浓密的胡须与嘴角滴落在胸前盔甲之上,他却混不在意,待放下了酒盏,似有些醉醺醺地说道:“既然咱们都是替朝廷办事,罗某有些话…便不吐不快了。”
“哦?罗老弟有话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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