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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溪缓缓上前,温柔地说:“一会儿玩疯了,夜里该尿床了。”
说着朝胤禛福了福身子,道:“辛苦了。”
胤禛放下女儿,上前扶了妻子的胳膊,略愧疚地说:“我一个月不在家,该是辛苦你了。”
毓溪甜甜笑着:“就别客气了,你赶紧回屋歇着去。
进宫见过额娘没有?额娘也该说你瘦了吧?”
胤禛应答着,又单手抱起女儿,说他想儿子了,一道往正院去。
可才转身走了没几步路,却见前头宋格格花枝招展地过来了。
她身上的棒伤已经痊愈,本以为受挫的人会自此消沉,可她倒是依旧光鲜亮丽地活着,此刻更是胆大地跑来拦在半路上。
见到她时,毓溪心头一紧,莫名地有几分心虚。
宋格格一向叽叽喳喳的,今日也满嘴抹了蜜似的,一番恭维哄人的话,说得胤禛也不好讲她什么,可是就这么停在半路不成?毓溪实在没有耐心了,禁不住说:“妹妹有什么话改天再说,今天四阿哥累了。”
宋氏瞥她一眼,似乎经过上次那顿打去了半条命,她反而更不把福晋放在眼里,故意做出柔弱模样,怯怯开口道:“福晋教训的是,妾身不该来给四阿哥请安,还请福晋宽宏大量,妾身旧伤未好,实在再经不起一顿毒打了。”
毓溪瞬时变了脸色,又不好发作,心中正发闷,却听胤禛冷声说:“你做错了事就该受罚,那日我事后才知道,你是自作主张来的,福晋若不罚你,府里就没规矩了。
你回去吧,过几日我再去和你说话。”
这下轮到宋格格变了脸色,眼睁睁地看着四阿哥带着福晋和孩子走了。
后面跟着的正院里的丫鬟、婆子还狗仗人势地把她推到一边去。
宋格格一个踉跄几乎没站稳,边上丫鬟扶着她,劝她算了。
宋格格却看着活蹦乱跳的念佟,含泪咬牙切齿地说:“我原本也有这样的女儿的。”
这边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到屋子里,胤禛洗手换了衣裳,便从摇篮里抱起儿子,可孩子不知是觉得父亲陌生,还是饿了或犯困,胤禛一沾手他就哭,哄了半天也不好。
胤禛见毓溪的脸色越来越紧张,便让乳母抱去,还笑着哄她:“额娘讲,男孩子多哭几声,将来才有力气,说话有声儿,你别太担心。”
毓溪忍耐下了心里的不安,含笑点头:“是呢,额娘说你出生后抱在慈宁宫养,天天哭闹,吵得太皇太后不能安寝。”
几句话,算是解了刚才的尴尬。
毓溪唤来茶点与丈夫对坐,听他讲军营里的事,可她总忍不住惦记孩子,稍稍听见远处几声啼哭,就紧张地往外看。
胤禛体谅她担心孩子的事,好心说:“你去看看孩子吧。”
毓溪却连连摇头,涨红着脸:“这一年来,我总是撂下你不管,你才回来,我怎么好又丢下你?”
胤禛刚要开口,却见西苑的巧珠急匆匆地跑来,她本不该擅自闯入正院的,这大概是急了,跪在门槛外说:“福晋,我们小阿哥病了,侧福晋求您给请个大夫瞧瞧。”
“弘昐病了?”
胤禛略紧张,说着话就起身了,走到门前才突然想起来,转身略尴尬地对妻子道,“我去看看弘昐。
弘晖也一直哭,你去哄哄他。”
毓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丈夫随巧珠离去,若非弘晖突然一声啼哭让她缓过神,还不知道要这样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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