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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袁忠这厮还算个君子,倒没写什么毁谤之言。
合上竹简猛一抬头,又见阶下正站着个从事模样的人正掩口而笑——正是桓邵!
桓邵见他出来,忙止住笑声,阴阳怪气道:“孟德兄请走好。”
说完甩袖离开。
此时此刻曹操心里了然——怪不得刚才守门人进来通报后竟不礼待自己,原来都是桓邵这厮搞的鬼。
曹操恶狠狠瞪了一眼远去桓邵的背影,今日所受羞辱实在是平生未有。
他气哼哼出了府衙,待上了马,还是忍不住回头嚷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山不转水转,袁忠、桓邵二厮,咱们走着瞧!”
说完甩下一脸惊愕的守门吏扬长而去……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春,曹操带着卞氏、曹丕母子,当时还是丫鬟的环氏,第三次出仕。
这一次等待他的职位,是开汉以来从未设立过的典军校尉,这个官管什么还无人知晓。
而与之同行的,还有刚刚被举为孝廉的曹纯,该知道的不知道,他这个不该知道的却已经知道自己要当什么官了。
老曹嵩两句话,选部尚书就乖乖地将曹纯内定为黄门侍郎了,这花钱买的太尉倒也不一般!
兵分三路
曹操来到洛阳,要过的第一关就是老爹。
自从他在济南辞官,曹嵩先后三次传书命他入朝再做计议,那时他心灰意冷一概回书拒绝。
两人各执一词没有不争吵的,刚开始父子笔下还互留分寸,到后来当爹的气势汹汹狠话用尽,当儿的信誓旦旦据理力争,父子矛盾越发激化。
去年岁末曹嵩调亿万家资买得太尉,曹操更是押财货至都亭而归,离洛阳咫尺而不入。
如今他灰头土脸又回来做官,老曹嵩岂能轻饶了他?
太尉乃三公之首,掌管天下兵事功课。
凡天子郊祭天地,太尉充当亚献,国有政务可以随意议论诤谏。
所谓天下大事唯祀与戎,这两样太尉都握在手中,它虽与司徒、司空并称三公,可实际上其荣耀远超二者。
其治下史一人、掾属二十四人,另有二十三个令史负责仪仗、笔录、守门护卫之事。
这样冗大的机构绝对不是等闲官员的休沐宅子可以容纳的。
曹嵩依照惯例,搬至南宫附近专设的太尉府居住理事,城东的宅子实际上只有几个姬妾居住。
曹操了解父亲的脾气,自己绝不能贸然前往太尉府。
于是车转城东永福巷府邸,吩咐人不许下车、物不准搬出,自己和曹纯恭恭敬敬立在大门口,等候太尉大人回家。
果不其然,曹嵩闻听儿子来了,气得连官服都没脱,带着身边令史就杀了过来。
卞氏夫人是头一遭入京,坐在车中不敢乱动,猛听一阵喧哗,将车帘扒开一道缝观看。
只见永福巷中赫然行来一辆双驾皂盖安车,朱漆大轮,黑色两幡,金制雕鹿的扶手,亮漆画熊的横木。
车上端坐之人穿黑色锦绣的深服,头戴青玉冕冠。
披紫绶,挂玉环,下垂白色丝绦。
腰中一把纯黑的威仪佩刀,别着象牙笏板,挂有双印——一枚是太尉,一枚是汉费亭侯。
须臾之间车到跟前,卞氏也看得更清楚了,只见此人六十岁开外,瘦小枯干,相貌可怖,四鬓刀裁相仿,三角眼瞪着,眉毛挑着,鼻子耸着,嘴撇着,满颔的花白胡须气得都撅起来了……卞氏猜到是公爹,心知事情不好,忙冲环儿使眼色,把刚过百日的儿子抱到了怀中。
曹嵩摸到拐杖,怒冲冲下了车,冲着跪迎的儿子嚷道:“给我跪好了,不准起来!”
“儿子来迟,请老人家息怒。”
曹操连忙叩头。
“老人家?看来你还真不认得我是谁了。”
曹嵩听他连爹都不喊,越发有气,“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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