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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有些困惑了:袁绍的笑意为什么那么矜持?好像是故意保持威仪不敢笑出来……等等!
袁绍原本就是这样矜持作态的人。
难道这半年多的日子里,他的散漫洒脱,他的嬉笑调侃都是装出来的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袁绍到底想干什么?司隶校尉与假节的身份都被他要去了……或者说是被他轻而易举诓去了?下一步他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曹操还没来得及再多想下去,突然有下人进来通禀:“车骑将军过府议事。”
听说何苗来了,曹操知道自己身份多有不便,赶紧躬身告辞。
何进恐是怕家丑外扬,也没执意相留。
出了厅堂的门曹操并没有离开,见吴匡正挺胸抬头把着门口,便冲他一揖,不声不响站到了他后边。
吴匡这几个月与曹操混得颇熟,料之是想偷听,仅仅一笑置之,并不理会。
曹操穿的是便服,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往门边一站,谁看见也只能认为是普通的一个侍卫或令史,不会深究。
何进并不出去迎接,少时间只见门口的诸侍卫列开,将车骑将军让了进来。
只见何苗个子不高,相貌倒很英俊,举止动作皆成体统,比何进要庄重得多。
其实这个人与何进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他本姓朱,是何后的母亲改嫁朱家以后生的。
而何进与何后也非一母所生,何进乃何氏嫡妻所生,如今已经亡故。
何后与何苗的母亲尚在,即那位舞阳君老太太。
曹操注意到,何苗身后还不声不响跟着另一个人。
此人身穿一袭旧衣服,头上没有戴冠,以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子别顶,始终低着头弯着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落魄的气息——正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
何苗对待张让如同对待一个家奴,就让他低着头跪在当院,自己则整理衣袖迈步上堂。
曹操恍然大悟:何苗一定是来给十常侍求情的,张让穿得这么寒酸是要博取何进的怜悯。
只听里面传来何苗缓慢的声音:“小弟给兄长见礼了。”
何进似乎没有回答,足见他对这个毫无关系的兄弟十分不满。
“大哥,您最近可好,我怎么瞧您瘦了呢?”
“没有啊,我吃得饱睡得着,不劳你费心。”
“大哥,咱俩是什么出身不用我说。
想当初您就是老何家屠户掌柜的,我不过是南阳一个赌徒无赖,我无有着落的时候就到您家蹭吃蹭喝。
如今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小弟当年惹不起您,现在更加不敢与兄长争锋。”
何苗的声音颇为谦恭。
“姓朱的!”
何进从未把他看成是家人,“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当年是个无赖,现在还是个无赖。”
“张手不打笑脸人,您又何必与我动怒呢?”
何苗不气不恼,“没有外人,咱哥俩说说良心话。”
“你小子有良心吗?”
“您别这么说呀,嘿嘿……”
何苗笑了,“好好好!
你不信我的良心,您得信您自己的良心吧?您凭良心想一想,咱们当初都是贫贱之人,多亏了张让、赵忠两位内省之官,咱们才有今天的富贵,这您不能否认吧?”
何进默然不语。
“咱们受了人家的恩惠就应该报答人家,您不但不报答人家,如今还要杀了人家。
这是怎么了?您是不是怕过去的丑事传出去叫人家笑话呀?”
何苗笑道,“您再想开些,这年头谁有势力谁吃香的喝辣的,谁能笑话谁呀?”
“你少说这等话,我可不怕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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