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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对说错都无干系,抉择之权岂不在我?愚兄从不因言语生怨。”
曹操指天为誓信誓旦旦。
楼圭见他如此表态,总算鼓足勇气脱口而出:“当北图袁绍。”
“何以见得?”
“天下之威高无过袁氏,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天下之殷实无过河北,光武因之而得社稷。
明公与袁绍对峙数载,方有官渡、仓亭之功,正当趁此之势扫荡荆棘,岂可一旦而弃之?想那刘表身处荆襄乃四战之地,西有刘璋、东有孙权、南有山越,以明公之才虽得之不难,然北方不固又何以保全?”
曹操却道:“话虽如此,然官渡得胜亦不过北弱南强,提兵强取未必轻易得胜……”
其实他已经试过一次了,根本打不动袁绍。
“日推月移必有变易,我若是你便北上兖州屯兵备战,只待河北之事稍有变故,立刻提师渡河直捣邺城!”
楼圭说得酣畅淋漓,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又犯老毛病了。
可谓一言点醒梦中人,这几日荀攸、郭嘉都曾劝曹操先取河北,甚至连身在许都的荀彧也为此特意来了一封信。
可真正打动他的还是楼圭这个计划,兖州与河北隔河而望,稍有风吹草动立刻便知,实是待机备战的最佳所在。
曹操明明已定决心,却淡然道:“这个办法倒也可行。
其实我早就打算去兖州,大战得胜应该抚慰抚慰那里的百姓,另外我想顺路去睢阳祭拜桥公陵寝。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再修书一封调许攸也来,咱们昔日同受老人家厚恩,理当一起拜祭。”
“两全其美,甚好甚好。”
楼圭一吐高论颇觉痛快。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营吧。”
曹操拨转马头,“回去我就正式任命你为别部司马。
不过……因与袁绍交恶士卒多有死伤,自中军以下缺员甚多,恐怕没有多余士卒可供你调遣。
你且与郭嘉等人同参军机,日后招募新军再归你统领吧!”
楼圭颇不甘心:“孟德莫非耍笑?司马无兵岂不成了空头衔?”
“哈哈哈……”
曹操一笑而置之,“许都建宅粮饷照发,愚兄岂能亏待你?士兵早晚会给你补上的,咱们是老朋友了嘛!”
说罢打马扬鞭先走了。
楼圭无何奈何,只得苦笑相随。
两人带着卫兵回归屯兵之处,离着寨门甚远,就见前方熙熙攘攘。
恍惚见几个卫兵正围作一团殴打什么人,旁边还有个破破烂烂的平板车,车上坐着个衣衫褴褛之人。
曹操不禁皱眉,招呼许褚道:“你去问问怎么回事,若有作奸犯科之辈送交县寺治罪;若士卒无故滋事,我要狠狠责罚。
堵在大营门口打人,这成何体统!”
曹操本无暇关注此等小事,本可遣散人群回去理事。
但自从官渡得胜,士卒如释重负军纪松弛,今天出了这样的乱子,正好杀几个人作法立威,因而驻马辕门冷森森盯着人群,把刚才打人的几个兵吓得直哆嗦。
许褚问明缘由过来汇报:“启禀主公,士卒非无故滋事,乃是有人冒认官亲!”
“胡说!”
那挨打之人听到许褚的话一跃而起,“我明明就是官亲!
何言冒认?”
许褚见他嘴硬就要下令拿人,曹操举手拦住,仔细打量这个人:披头散发满脸污垢,春风料峭的时节仅穿了单衣,破破烂烂露着肮脏的臂膀,寻不到腰带系了条草绳,脚下连鞋都没有。
一旁平板车坐的似乎是个老妪,白发苍苍皱纹堆垒,穿了件脏兮兮的破棉袄,吓得低着脑袋不敢看人——这分明就是一对乞丐嘛。
曹操摇了摇头:“流散之民无以生计倒也罢了,冒认官亲实在可恶,送交县寺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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