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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他与王儁、许攸同为曹操之友,又都受到过桥玄的栽培,走的道路却截然不同。
王儁依照夙愿做了隐士,关起门来著书立说校点经籍,不问世间沉浮;许攸先跟随袁绍建功河北,继而又在官渡投奔曹操,出谋划策大展权谋,也得到了钱财富贵。
论才华楼圭绝不输于他们,昔日志向比他们都高,这些年却默默无闻几同虚度。
自董卓乱国伊始,楼圭回到家乡南阳,原打算兴兵举义干一番事业,不料叫袁术先声夺人。
楼圭耻为人下不愿在其帐中效力,自己拉了一小支队伍游弋南阳以北。
可乱世中这样的小势力实在太多了,若无依靠根本无法自存,后来袁氏兄弟豫州交恶,楼圭缺兵少粮实在混不下去了,只得放下架子依附刘表。
荆州是中原避难者首趋之地,群贤毕至少长云集,名头响亮之士数不胜数,楼圭这颗小星星显不出什么光亮。
开始时刘表还拿他当个人物,曾叫其北上武关招纳避难之人,日子久了便将其闲置一边,渐渐形同白丁。
他若再不做些什么,恐怕此生便要随波逐流了。
时逢刘备兵败投至荆州,刘表宽厚接纳待为上宾,楼圭预感刘表必与曹操彻底决裂,便来至谯县转投故友,希图能有一番作为。
“子伯啊,往日之事如隔万里,我还以为咱们此生没有再会之期了呢。”
曹操上下打量着他,“不过你一点儿也不显老,我却俨然一个老兵痞喽!”
楼圭也已年近五旬,却须发如墨,连根白茬都没有。
他身高九尺相貌伟岸,坐在马上也比曹操高一大截,俩人微服出行并辔闲游,不知情者必以为楼圭才是当朝司空,曹操倒似个猥琐老奴。
楼圭手托须髯道:“孟德休要这么讲,这毛发皮
囊又有何用?当年桥公就曾有言,我辈之作为日后皆不及你,如今看来岂不是确之凿凿?世间男儿自当慕大,我若处在你这个位子上……”
说到这儿他戛然而止。
楼圭生平一大短处就是好拿自己与别人攀比,常言“我若是你就当如何如何”
,似乎自己比天下任何人都高明似的。
他也知这毛病不好,可就是时常管不住自己的嘴。
曹操心里清楚,再好的朋友分开久了也会有隔阂,何况又是纵横捭阖的乱世,即便当年志同道合,现在却已是天壤之别,许多话不能再彼此推心置腹了!
楼圭其人与许攸不同,非财货爵位所能驾驭。
曹操既爱其才又畏其志,虽心怀戒备却佯装亲切,拍拍楼圭的肩头:“有什么话只管说,咱们之间还有何忌讳的?我记得当初你曾有言‘男儿居世,会当得数万兵千匹骑著后耳’,现在还有没有此等志向啊?”
楼圭听他这么问,心里很不好受,当年壮志未有一日忘怀,只是命运多舛难以如愿。
这些话他又不好对曹操明说,只能叹息道:“年少狂言还提它作甚,现在不过是混沌度日罢了。”
曹操亦知他言不由衷,笑道:“麒麟岂能埋没田野?若贤弟不弃,在我军当个司马,等过一阵子我再表奏你为校尉、将军,你看如何啊?”
此话正中楼圭下怀,他却不敢喜形于色,矜持着道:“既来相投,全听孟德安排吧。”
“哈哈哈……”
曹操仰天大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一个有志量的人啊!
今后你我兄弟共谋大事,安定江山复兴社稷,岂不是一桩美事?那回营之后我就正式任命你为别部司马,统领兵马随军听调。
咱们既是老朋友,有何要求但提无妨。
这与当年又有何不同?”
“是是是。”
楼圭虽连连应声,却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就在不远处许褚带着几十个披甲武士,时刻保卫曹操安全,就算是他与朋友闲游也不例外。
这样机警戒备,这样的地位差距,又岂能与当年同日而语!
楼圭还在暗暗感叹老天不公,又见曹操背过身去转移了话题:“那刘备到荆州之后境遇如何啊?”
楼圭略一错愕,马上清醒过来。
封官许诺不过是走走形式,人家真正在意的是自己带来的消息,他赶紧答道:“刘表待刘备确实异于常人,每日与其饮宴畅谈,似乎有意遣其屯兵新野抗拒明公。”
他说到这里刻意把称呼由“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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