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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钻研药学多年,别看他年岁已大,身体保养得却很好,手上的动作也依然快速而有力。
不过数息之间,他就已将揉搓出的汁液尽数摩涂完毕,收回了手来又瞧了瞧这孩子的表现。
“再晚些就能退烧了,不必担心,寻常的小儿病症。”
那汉子连忙道谢,却见孙神医已是抬手示意他不必行礼叩谢,赶紧给孩子穿好衣服,他自己则已朝屋外走去。
手头的病患已经解决了,那么现在,他该会会另外一路来客了。
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一方恶客,还是他的病患了。
在推门而出瞧见那三人模样的时候,孙思邈的脑中已转过了数个猜测,却都好像能从他们身上找到另外一处违和感来。
尤为奇怪的,就是那最年幼的小孩。
相比起寻常这个年岁的孩子来说,她太镇定了。
若非孙思邈瞧见了她衣服上的尘土,和她紧紧攥在身侧的拳头,都快要以为这是个礼数周到的贵族孩童站在这里。
衣服上的尘土、血迹都无暇进行打理,与她养护极好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足可见她这一路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以异常匆忙的状态赶来了此地。
她被衣袖盖住了大半的拳头又稍稍捏紧了几分,像是还有几分颤抖。
一见孙思邈出来,她便匆匆上前两步问道:“敢问神医,落马堕车,心腹积血,一动便吐血不止,可还能治?”
豁,还真是要命的急症!
但孙思邈没敢出个肯定的答复。
他猜测以这个孩子远行求医的表现,那个落马之人现在有没有因为内外伤致死,她可能都并不太确定。
他只能回道:“伤损五脏,不看到本人我不敢下定论。”
那孩童像是并未因此而意外,她仰头朝着他看来,而后朝着他郑重地行了个礼,“那么可否劳驾先生随我同行?”
“救人如救火,若能即刻动身最好。
不论能否救成,家中必定对先生持礼以待,安然将您送回。”
她目光之中丝毫不掩殷切之意,让人很难不为之动容。
孙思邈思量了片刻,便应允了这个邀请:“我留二字给弟子,这便动身。
只是……”
他朝着那三人两马的阵仗露出了点疑惑的神情,“我等便只骑马赶回吗?”
他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这个啊。
好在那孩童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随即答道:“船已在岷江之上了,请先生随我等骑行一段就可登船,顺江北上前往看诊之地。”
听李清月这么说,孙
思邈放心了不少。
这也同他早先的其中一条猜测相符了。
要知道(),顺岷江而上便是白岸城、黑水堡等地?()_[((),陇右羌人入蜀地后大多聚居在此。
他虽然甚少与对方打交道,以至于也无法判断出那女侍卫到底是羌人还是突厥人,但对方既有延请的礼数,又有十万火急的理由,他随同对方走一趟也无妨。
在给刘神威留下了消息,又抄起了外出问诊的药箱后,孙思邈跟着她们走出了院子。
他出门便见,或许是因为马蹄声的缘故,村中已有不少人察觉到了此地的动静,朝着这边围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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