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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虚脱地瘫倒在椅子上,在监考老师担心地跑过来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冲人露出了一个惨白的笑。
“我没事。”
他说着,那双暗了不知多少年的眸子,终于亮起了光。
万幸的是,他赌赢了。
“乐宴平”
虽然没能逃过那顿打,但那两个人最终还是同意了让他去上学。
一是因为这事已然人尽皆知,至于二……则是因为乐济文什么都没能考上。
他读书不行又不愿去打工,游手好闲不说还脾气暴躁,怎么看都不是个能指望的。
于是乐父乐母难得考虑得长远了些,决定要一个可以长期压榨的稳定饭票。
“乐宴平”
对他们的想法一清二楚,而对此他并不在意。
只要能去上学就行了,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他去上学,“乐宴平”
就愿意付出一切。
他靠着打工凑够了自己的学费,即使开学了也依旧半工半读。
每月靠着学校的补贴和一点点的生活费过日,只为了能多拿点钱回家,好让乐家夫妇满意。
那段时日真的很累,但“乐宴平”
却从来没感觉这么轻松过。
因为再也没有人,会寻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找他的麻烦。
他以为自己能就这样一直顺利地读完高中的。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却彻底打碎了他所有的梦。
乐济文跑了。
染上赌瘾的他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除了一个被他打成重伤的追债人和一笔高利贷,什么都没给乐家留下。
看着坐在医院走廊里崩溃大哭的乐父乐母,听着伤者朋友狠厉的怒骂,那一刻,“乐宴平”
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凉透了。
乐宴平还记得那张合同上白纸黑字地写下的金额——
五十万。
其实现在想想好像也没有很多,却已经足够那时候的乐济文落荒而逃,而那个孩子也从此再也没了上学的可能。
“所以乐济文,你瞧,其实你比我怕死多了,对吧。”
身边的小石子已经被乐宴平有一脚没一脚地踢了个干净,他无所事事地感叹了句后,望着不远处那个僻静的死胡同勾起了唇角。
“乐济文,你现在还在赌么?还有再欠债么?”
乐宴平问,“应该还有吧?”
毕竟,瘾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戒掉的东西。
乐宴平曾经也遇见过一个赌徒。
在那个大寒天里,那人跪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地道着后悔与自责,于是乐宴平给了他一片金叶子。
但赌徒没有去买吃的,也没有去给自己添一身衣裳,而是眼冒着绿光直接冲进了赌场。
人心的欲望从来都不是一片金叶子就能填满的,贪婪迟早会付出代价。
所以不过一柱香,那个人就被赌场重新扔了出来,只是这一次,他还少了一条胳膊。
“这样想想,你当初是该跑,不然如今的你怕是也没法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威胁我。”
“小兔崽子,”
乐济文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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