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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天真道:“给我的那位大人说……咦,我想想他说了什么。
是了,他说统领不妨想想,若然将军在此,此际当如何处置。”
统领脸色微变,低头细瞧,赫见是枚七品典卫的金字牌,正面刻着将军的虎符印记和“东”
的古籀,背面的狮貔雕花下,镌了个小小的“耿”
字。
镇东将军麾下有两名典卫,分别是出身央土任氏的任宣任大人,以及借调自白日流影城、威震三乘论法,取东海第一刀“八荒刀铭”
岳宸风而代之的那一位,据说平素极罕露脸,专责替将军巡弋江湖,隐密行事,不想今日竟一头撞进那位大人的事里,不知有无误及正事。
那位大人让个无知的小女孩来传话,示以腰牌,总比现身指正、令自己在部下面前下不了台为好,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统领惊得甲内汗流浃背,左右张望,但他本就无缘见得那位典卫大人,就算对面也不识,这个动作连保心安都称不上,灵机一动,赶紧将腰牌还给少女,干咳两声:“我……下官理会得,请大人放心。”
左右无不瞠目,以为统领撞了邪,忽对一名卖菜的小女孩夹起尾巴,直若两人。
但他可不是笨蛋。
金字牌始终要归还原主的,只要盯着少女——
统领忽一愣,不知何时少女已消失无踪,仿佛糖化于水,就这么没入围观的人群,连影儿都不见。
他急问卖菜的老妪:“你孙女呢?”
老妇慢吞吞抬头,一脸茫然:“我没孙女啊。”
统领翻身下马,拽着她往少女消失处去,人群自动露出个缺口,统领一指其间:“就是刚刚从这儿去的……和我说话的那一位。”
老妇人茫然道:“我不认识她啊,她就扶了我一下。
多好的小孩儿啊。”
统领暗自一惊,忖道:“不好,莫非是典卫大人的侍女?我如此声张,那可真是拍在马腿上了。”
转头见鞍上的众部属皆是满面错愕,才想起要端架子,正欲迈步回到坐骑边,惊觉老妇也已不见,合著典卫大人的手下竟戏耍了他两次。
统领翻身上马,还在思量着该如何不失面子的退兵,回去又要怎生向城尹大人交待——毕竟施羽志眼看是活不了了,他俩喝过几次酒,谈不上交情——但左右见他脸色阴沉,以为上司动了镇压百姓的念头,唰地一声齐齐挺枪,肃杀之气垄罩吊头陂,百姓噤若寒蝉,不明白事态何以至此。
“冠缨索绝……欲漂沦!”
蓦听一声朗吟旋扫而来,恍若游龙,由远而近不过瞬息间,竟震得铜钟嗡嗡振响,覆甲军马踏蹄而退,如当数万雄师,望风披靡!
次句原是张冲所吟,石世修望了女儿一眼,道:“你来罢,你张伯伯也会很欢喜的,虽然那张臭嘴多半吐不出什么人话。”
石欣尘温顺点头,提运内力,扬声开嗓:
“凝酒成冰醉杀人。”
众人正为龙吟般的惊天之势所慑,冷不防第二句竟自身畔而出,清音嘹亮胜凤鸣,然而余波透体,浑身酥震,膝腿一软纷纷就地蹲下,抱头掩耳。
场上除轮椅旁的三人之外,就只有另一头满地的人墩尽处,一人负手而立,中等身量,腰杆挺直,锦袍皂靴,金环束发;两颊略显清瘦,压眼的剑眉与耳畔两束扎紧的鬓绺在余晖下泛着金芒,整个人宛若一柄匣中龙泉,虽未出鞘,足见锋芒。
他瞥了周遭百姓一眼,冲石欣尘遥遥颔首,却未看轮椅上的白衣秀士,缓道:
“鹘入鸡群巍是病。”
语调平和,略嫌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不知是执拗抑或沧桑的异质,却未运使内力,就是普普通通地说出口罢了。
耿照心中一凛:“他便是靡草庄的主人,诸葛残锋!”
又看几眼,果然与方骸血有几分相像,清瘦结实的体型也如出一辙,难怪石世修能认出。
拜诸葛残锋所赐,石世修便不提运内力,也丝毫不显奇怪,若无其事接口道:
“高陵说剩几微尘!”
最末的“尘”
字一落,金红袈裟飞入场中,如摩云金翅鸟般凌空罩落,来人单足立于铁枪杆顶,迎风一晃,足尖似黏住杆头,踩定时铁枪甚至并未稍沉,轻功造诣已不能以“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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