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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挂有镜子的墙边,在一些黑桌子上,整齐地摆着十几套梳子和刷子。
“这倒想得挺周到,”
维克多-亨利对斯鲁特说,他们站在一起梳理头发。
“对了,大使对明斯克的材料有些什么看法?你们它给他了吗?”
斯鲁特对着镜子里面的帕格点了点头。
“我要把它送给国务卿赫尔,作为一个最优先考虑的问题。
大使拦住了。
这个材料要通过一定的途径转到我们的东欧司。”
帕格皱了一下鼻子。
“那就完了。
关于犹太人的问题,你们国务院总是拖拖拉拉。
倒不如交给这里的美国新闻记者。”
“上司当面指示我不要这样做,怕万一查出来这是一个捏造的暴行宣传。”
身材高大、眼睛明亮、穿棕色制服、戴红领章的漂亮青年军官们从边门出来,开始带着客人上楼。
帕格走在斯鲁特身边,说:“假如你请了弗莱德-费林去你那里喝一杯,然后象偶然碰上一样,让他看一看这些材料,怎么样?你知道一个记者,连他瞎眼老祖母的好材料也敢偷。”
“你建议我不执行命令吗?”
“我不想让材料就这样埋没了。”
海军将军过来挽住他们的胳膊,大声笑着说:“瞧,这象社会主义的朴素生活吗?你们难道想象不出沙皇贵族和他们
美丽的夫人们的幽灵就在这个红地毯上走?这正是电影镜头。”
客人们走过一间空无一人的现代化房间,摆满了装有扩音器的桌子,军官解释说最高苏维埃就在这里开会。
他们散漫地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看起来还是沙皇时代原来的样子,摆满了各种各样家具(法国式的,意大利式的,英国式的),堆满了油画和雕像,除去使人感到敬畏以外,不知还为什么。
给人的印象是一堆由笨拙的人临时匆忙陈列起来的华而不实的奢侈品。
有一间屋子比别的更大,装饰得更华丽:大理石的柱子,拱形的金顶,红缎遮着的墙,这一群大约八十个人就停在这里。
屋子里呆八十个人一点也不显挤。
一扇带镜子的门开了,进来一群穿便服的人,穿着没有熨过的松软裤子,和不合身的双排扣上衣。
斯鲁特马上就认出几个在五一节游行时站在列宁墓旁的人: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苏斯洛夫、米高扬。
“你看看这些进来的人,好不好?”
维克多-亨利说。
“他们使你感到革命似乎上个星期才发生。”
斯鲁特扫了他一眼。
这批不雅致的共产党头头们突然出现在这个华丽的皇宫里,也使他感到震动,这个海军军官一语道穿了这种感觉。
亨利半眯着眼衡量着前面的共产党人,好象他在凝视地平线一样。
“这是政治局,上校,”
斯鲁特说。
“都是很显要的大人物。”
亨利点了点头。
“他们看起来可不象什么显要人物,对吗?”
“唉,就是因为这些难看的衣服。”
斯鲁特说。
介绍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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